不能只有他一個難受。
李玉臉色發(fā)青,顫聲道:“你別再說了,如果你還覺得我們倆走到現(xiàn)在不容易,你就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p>
這句“走到現(xiàn)在不容易”只是把簡隋英瘋狂暴躁的情緒推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想到這一年多來自己追著李玉屁股后邊兒獻殷勤,倆人打過罵過,也和過好過,回憶起來,他走得步步艱辛,才走出了他自以為的和李玉的甜蜜小日子。
結(jié)果呢,結(jié)果人家從未把他當真,跟他睡在一起的同時,跟自己的弟弟合謀著坑他錢。
簡隋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過了鼻頭不住涌上來的酸意,他粗啞地罵著,“李玉,你真他媽惡心死我了。要你忍辱負重地陪我睡覺,幫你那心上人挖我墻角,你也夠不容易的?!?/p>
李玉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咬牙道:“簡隋英,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你生氣我可以理解,這事是我做錯了,但你說這些作踐彼此的氣話……”
“去你媽的氣話,老子說得句句都是真話。你李玉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就憑你們這兩個毛沒長齊的小兔崽子,敢騎到我簡隋英脖領子上撒尿,我告訴你,我會讓你們后悔一輩子!”簡隋英又摸到了手邊的不知道什么東西,想也不想地朝李玉扔了過去。
李玉一個閃身又躲了過去,簡隋英趁著他閃躲的空當,已經(jīng)兩大步跨到他身邊,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一直忍著沒有還手的李玉,這時也被激怒了,他兩手抱住了簡隋英的小腿,使了個巧勁兒將他撂倒在地,然后翻身騎到簡隋英身上,揪著他脖領子吼道:“你他媽再胡說八道!”
簡隋英左一句“算個屁”又一個“算什么東西”真把他給惹急了,成天追著他屁股后邊兒跑的人,到頭來說自己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這讓在這段關系中習慣了被捧著的他產(chǎn)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
他愧疚于自己做過的事,只想和簡隋英好好談談,該賠罪賠罪,該補償補償,他不是能做不能當?shù)娜恕?珊喫逵s一再那這些異常難聽的話刺激他,甚至把他們過往的一切都全盤否定了,李玉胸口就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氣悶不已。
簡隋英干脆不跟他胡說八道了,直接掄拳頭往死里打。
李玉忍了好幾次沒有還手,最后被簡隋英那些埋汰人的話弄出了火氣。
簡隋英說得那些話,他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他拼命喊著讓簡隋英閉嘴,簡隋英就把他這輩子能想到的所有難聽話都一股腦地丟進李玉的耳朵里。
最后兩個人就跟失去理智了一樣,姿勢難看地扭打在地上,乒乒乓乓地干了起來。
這場架最后倆人都打紅了眼。
他們以前干過很多次架,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般慘烈,絕望悲憤的情緒像病毒一樣迅速地感染了兩人。李玉想讓簡隋英閉上那張嘴,簡隋英想讓李玉感受跟他一樣的痛楚,兩個人腦子都被燒得火熱,哪怕胳膊都酸麻無力,也沒有誰先罷手。直到他們的門被強行撬開,隔壁鄰居帶著幾個警察沖了進來,他們才渾渾噩噩地被架開,被拖走。
在被警察架著出屋的時候,李玉渾身發(fā)軟,使不上一點力氣,他勉強扭頭,看了一眼他花了半個月時間布置出來的房子,如今已經(jīng)如臺風過境一般,慘不忍睹。
那一瞬間,他有要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