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十一個小時終于到了地方,出租車把他送到酒店之后,他匆匆沖了個澡倒頭就睡。由于太過疲憊,這一覺他睡得特別沉,直到他被電話聲吵醒。
他睜著朦朧的睡眼翻出手機一看,是李玄的電話。
他很想像平時一樣給掛斷,可是手指卻不聽使喚,按了接聽鍵。
李玄的聲音透著壓抑過的急切,“你在干什么?打你電話一直關機?!?/p>
簡隋英啞聲道:“你要干什么?”
李玄沉聲道:“我需要你去一趟廣州?!?/p>
簡隋英皺眉,“我是你家跑腿兒的?”
“不……你必須去……”
像李玄這樣聰明睿智,冷靜沉穩(wěn)的人,卻也有一天會急得連話都講不清楚,簡隋英終于覺得事情不對勁兒了,畢竟李玄會找他,百分之一百和李玉有關。
“怎么了?你說清楚?!焙喫逵拇采吓榔饋?,忍著頭暈去接了杯水喝下去。
李玄深深呼出一口氣,沉聲道:“李玉出事了?!?/p>
簡隋英抓著被子的指骨,由于用力過度,關節(jié)都泛白了。
“你,說清楚。”
“他離家?guī)讉€月,一直往返于北京和沿海一帶,現(xiàn)在應該是在廣州。我爸在氣頭上,不讓我們和他聯(lián)系,他也不主動和家里聯(lián)系,最后幾乎沒有音信……但是最近,我聽到了一些消息,說他……”
簡隋英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異常地快,他的顧慮應驗了,李玉真的在做些不一般的事情。
李玄艱澀道:“說他在沿海一帶做走私,攤子鋪得很大,已經(jīng)被盯上了,這樣下去我們家兜不住他,絕對兜不住,必須讓他馬上收手,想辦法補救?!?/p>
簡隋英只覺得腦子嗡嗡直響,說話都仿佛漏氣了,“你為什么……為什么找我?”
“他換了手機,沒人知道他在哪兒。我現(xiàn)在正在查他的行蹤,但即使找到了,我的話他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只有你能讓他住手。簡隋英,我不管你對我弟弟究竟有幾分感情,哪怕你瞧不起他,哪怕你恨他,但是你不能看著他這么下去,他絕對會出事,他現(xiàn)在干得已經(jīng)足夠他吃槍子兒了!”李玄的聲音有了幾分哽咽,“你必須阻止他,把他帶回來,然后你必須,你們簡家,必須,和我一起扛下來,我可以豁出去我的前程不要,但是我不能看著我弟弟被槍斃,如果我弟弟出事了,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你別告訴我他有多少對不起你的地方,如果不是你去招惹他,他不會走到今天,你別他媽想置身事外!”
簡隋英心痛得渾身都在顫抖,他慢慢靠著床沿坐下,好半天都喘不上氣來。
李玉……你……
是為了他嗎?是為了拿出一筆又一筆的資金,所以才鋌而走險……
簡隋英已經(jīng)沒辦法繼續(xù)想了,他害怕得連指尖都在顫抖,如果李玉真的出事……
他換上衣服,拿起還沒開箱的行李,匆匆離開了酒店直奔機場。他入境不過四個小時,又急迫地離開了。
由于時間緊迫,買不到馬耳他直達北京的機票,他不得不先飛到法蘭克福轉機,這么一折騰,這一趟他足足飛了二十二個小時才回到北京。
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又累又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下飛機第一件事,他先試著打了李玉以前的號碼,果然已經(jīng)接不通。
他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從未有過的迷茫和恐懼慢慢爬上心頭。
他在原地怔了半天,從電話本里翻出了一個很久沒有聯(lián)系的人,他知道這個人現(xiàn)在在東南沿海一帶做生意。
“喂,邵群,是我,簡隋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