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隋英“哼”了一聲,“你拖人家后腿不挨收拾才怪,送你去部隊就是去鍛煉你的?!?/p>
白新羽撇了撇嘴,“那也太狠了吧,他們打我都挑穿衣服看不著的地方打,可缺德了……”
簡隋英皺了皺眉頭,抬眼道:“還打你?”
“是啊,什么臟活累活都讓我干,媽的可欺負人了,我剛去哪兒真是天天哭,都沒人管我?!?/p>
簡隋英啪地把筷子拍到了桌上,罵道:“你他媽傻啊,人家打你你不會還手啊,你不會告訴領導啊。你知不知道你表現得越孬種人家越要欺負你,你來一把狠的,看誰還敢動你。”
白新羽委屈地說,“你說得來勁兒,一屋子人都排擠我,我怎么反抗啊?!?/p>
簡隋英聽著來氣,“媽的,老俞頭的孫子不跟你一個班的嗎,我托了他舅舅告訴他,讓他照顧照顧你,你受欺負不會去找他啊?!?/p>
白新羽的表情變得特別怪異,他嘟囔道:“別提了,就他整我整得最狠?!?/p>
簡隋英“嘖”了一聲,“你個沒用玩意兒,我手機呢?我給他舅打個電話?!?/p>
“哎,別,哥,不用了。”白新羽越過桌子按住他的肩膀,笑道:“哥,不用了,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站在你面前嗎。我也知道自己一直受欺負不行,所以我后來就努力了唄,其實他們整我也是因為我不上進,經常拖累他們跟我一起挨罰,后來我成績上去了就好了。我現在在部隊混得不錯,你不用操心了?!?/p>
簡隋英看了他一眼,“真的?你自己解決了?”
“嗯,真的,我要還混得那么憋屈,這回回來你們拿鞭子抽我我都不會去的,我沒事兒了,過完年就回部隊了?!?/p>
簡隋英對白新羽,倒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這個弟弟以前有多不中用,一家子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如今卻有模有樣的,簡隋英不能不感到欣慰。
白新羽給他哥夾了一個大雞腿,然后放下筷子,鄭重道:“哥,以前我不懂事,讓你操了不少心。現在我也想為你做些什么,哥你一句話,我先把簡隋林和李玉這倆龜孫子收拾一頓,保證他們倆月下不來床?!?/p>
簡隋英想了想簡隋林,又想了想李玉,前者已經要個把月下不來床了,后者他覺得白新羽去找他純粹送死。
他搖了搖頭,“別得瑟了,你過幾天就回部隊了,別惹事兒。我要收拾他們,有的是辦法,你不用操心?!?/p>
“我還能呆好幾天呢,你放心吧,把他們堵巷子里打一頓,誰知道是我啊……”
簡隋英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吃你的飯吧?!?/p>
白新羽不服氣地撇撇嘴,悶頭扒了幾口飯,又興奮地抬起頭,“哥,今晚咱們出去玩兒吧。”
“大過年的,上哪兒玩兒?!?/p>
“我聽朋友說有個Gay吧,今天開門,都是外地不回家的,一起聚一聚?!?/p>
簡隋英根本不感興趣,不咸不淡地說,“你什么時候關心這消息了,你不就喜歡大胸脯嗎。”
“我這不是給你留意嗎,走吧,我也去跟你見識見識。”
簡隋英以前這沒發(fā)現這白新羽這么嘴碎,在他耳邊磨了半天,非要讓他出去“散散心”。
最后簡隋英也沒答應去那些鬧哄哄地地方,他說,“你這么想出去,就陪我在小區(qū)附近散散步吧,我正好下去買點兒煙。”
白新羽真怕他這么憋著憋壞了,一聽他愿意出去走走,馬上興高采烈地往他身上套衣服。
倆人喝得渾身暖烘烘地,穿上大衣就下樓了。一邊散步一邊隨便聊聊。
李玉的車就停在小區(qū)外面。
他記下了簡隋英上的那輛出租車的車牌號,想辦法找到了司機,塞了些錢,問出了簡隋英下車的地方。大年初一坐車的少,司機很快就想起來了,但是不記得停在那棟樓樓下了。
于是李玉就在小區(qū)外面等了一天。
他也知道這么等能見到他的幾率非常小,但是只有呆在這里,他才覺得離簡隋英近了一些,不至于心慌難受。
他多想見到簡隋英,和他過一個熱乎乎的年,可是一想到那人對他的抗拒和厭惡,他就連指尖都在顫抖。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簡隋英,他不知道接下來他該怎么辦,該做些什么,才能挽救這段感情。他只知道他絕對放不了手,有誰得到過簡隋英這樣的人,還能放得下。
車里的暖氣熏得他眼睛難受,他微瞇著眼睛,靠在椅背上,木然地看著前方,仿佛只要他一直等,一直看,就能被他碰上奇跡。
他李玉這輩子沒多什么東西產生過執(zhí)念。大部分東西他都唾手可得,不屬于他的,他也并不稀罕,唯有簡隋英,唯有這個肆無忌憚闖進他生活,把他的人生攪了個天翻地覆,讓他一步錯步步錯,讓他充滿愧疚和悔恨,又產生強烈妒意和獨占欲的男人,他永遠無法讓給別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像喜歡簡隋英這樣去喜歡別人,沒有人能給他這樣激烈的、瘋狂的、刻骨銘心的感情,世界上只有一個簡隋英,他的感情也獨此一份。
李玉本來已經做好了在這個小區(qū)門口等上幾天的準備,他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能見到簡隋英。
然而下一秒,讓他瞠目欲裂的是,簡隋英身邊又跟了一個年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