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辦好了嗎?”
余洛停下手里正在拉的胡琴,低頭微笑著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男人。
穿著灰色長褂剛才還在拉胡琴的余洛看起來很溫柔,但跪在地上的男人卻一點輕松的感覺都沒有。他低著頭,誠惶誠恐地回道:“回少爺,都辦好了。奴才是看著那個流浪漢把江小音救上來,一直跟著上了救護車之后才回來的。”
“行了,你下去吧?!?/p>
“是,奴才告退?!?/p>
等那個看起來普通的讓人都記不住長相的男人退下去之后,余洛把胡琴遞給一旁候著的紅笙,拿起桌子上的折扇一邊晃一邊笑瞇瞇地說道:“紅笙,是不是很好奇爺?shù)降鬃隽耸裁???/p>
“奴婢不敢?!?/p>
“好奇心人皆有之嘛,爺不會怪你的。”
余洛用折扇敲了敲桌面,看著那上面一張江小音幼年時期和一個女人的照片輕聲問道:“紅笙,你知道遺傳性性吸引和吊橋效應(yīng)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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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里。
張師禮在看著江小音被推進急救室之后,即使明知道她沒什么大問題,但還是有些焦急地在走廊里來回踱步。
“怎么有個流浪漢在醫(yī)院?”
來來往往悄悄瞄著他,繞著他走的路人,讓張師禮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到底有多糟糕。
這么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年,不管別人怎么嫌棄都從未在意過這些的男人第一次后悔了。后悔他是以這么臟、這么糟糕的樣子出現(xiàn)在江小音面前,還害她差點被淹死。
“護士,剛才救護車推進來的那個女人在哪個病房?”
看起來陽光帥氣的年輕男人拉住在他不遠處的護士焦急地追問著,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真的非常非常在乎女人。
張師禮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臟不兮兮的雙手和破破爛爛還散發(fā)著惡臭的衣服,神色黯然地和年輕男人擦肩而過。
他不能用這個樣子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回頭又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門,張師禮低著頭快步走出醫(yī)院。
他要干干凈凈地、用最帥氣的樣子出現(xiàn)在女人的面前,然后告訴她,他喜歡她。
蘇宜修現(xiàn)在真的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他在和曲瑾回到事務(wù)所之后等了一下午都不見江小音回來,手機的GPS定位又一直在一個地方?jīng)]有動過,擔心女人出事的他也顧不上會被討厭就撥通了她的電話,結(jié)果接電話的人竟然是個中年男人。
這個不怕死的女人居然敢從祝橋邊上跳下去救人。
就這么急著去找死好投胎擺脫他嗎?
“都是我的錯?!碧K宜修一拳砸在墻上自言自語道,“我就應(yīng)該跟著她的,為什么我每次都拉不住她去找死?!”
一旁的曲瑾看起來倒是很冷靜,但他緊握的拳頭還是暴露了自己的不安。
“你不可能一直都看著她的?!?/p>
“我知道!”
蘇宜修深呼了一口氣,咬著牙坐在急救室旁邊的椅子上。
“我現(xiàn)在不僅要擔心她為了掙錢去找死,還要擔心她為了救人去找死。”憤怒過后的蘇宜修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怎么就喜歡上這么一個女人......”
“如果她是那種會對別人的危險視而不見的人,你還會愛上她嗎?”
直到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是局外人的曲瑾低頭看著他,冷聲提醒了一句。
“說的也對?!碧K宜修嘆了一口氣,“我昨天晚上就應(yīng)該操得她今天沒力氣下床才對。”
“你昨天就不應(yīng)該攔住我?!?/p>
曲瑾面無表情地接住蘇宜修的話說道:“如果換成我,我一定能操得她今天下不了床,然后沒可能從橋上跳下去救人?!?/p>
還好江小音現(xiàn)在睡過去了,要是醒著聽見這兩個人的對話,估計能氣得再從橋上跳下去一次。
反正沒過多久,江小音就被轉(zhuǎn)去了普通病房。
等她悠悠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蘇宜修坐在她的床頭,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宜修?!?/p>
女人干澀的聲音有些難聽,但蘇宜修就像是聽見了天籟一樣激動地笑著握住了她的手:“小音姐,你終于醒了?!?/p>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