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昨夜的荒唐狂亂,沈嶠就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直到方才,他蒙上被子,依舊能感覺到鼻息之間充斥著濃郁的味道。
他輕咳一聲,尷尬又不能不開口:“晏宗主……”
晏無師打斷他,皺眉不悅:“你我如此親密,你還要叫我晏宗主?”
沈嶠訥訥問:“那叫什么?”
晏無師:“晏郎啊,你昨夜不是叫了好多聲嗎,還是哭著叫的!”
沈嶠滿面通紅:“別說了!”
晏無師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你我二人有過肌膚之親,若是男女,我就要你三媒六聘娶我過門了,可惜你不是……”
“且慢!”沈嶠聽著不對勁,“為何是我娶你過門?”
晏無師揚眉:“難道你要嫁?”
沈嶠:“自然不是……”
晏無師:“本座喜歡你,不在乎顏面名節(jié),你愿意娶,我自然沒所謂,以免旁人對你堂堂玄都山掌教說三道四,指手畫腳,我卻無甚名聲可言,為了你,什么委屈也不算委屈?!?/p>
這話聽著狂妄,卻居然還有一絲委屈的味道。
沈嶠哭笑不得:“我不是這個意思?!?/p>
晏無師:“那你到底負不負責(zé)?”
沈嶠:“……”
昨夜之事,說到底也是你情我愿,以沈嶠實誠的性情,根本不可能做出一股腦把責(zé)任往對方身上推的事來,晏無師正是看中這一點,一步步誘人前進,再讓沈嶠自愿跳入早就挖好的坑里。
果不其然,沈嶠擰著眉頭糾結(jié)半天,艱難吐出兩個字:“負責(zé)……”
晏無師微微一笑,傾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沈郎?!?/p>
沈嶠打了個寒顫:“……”
晏無師柔聲道:“沈郎,你還沒穿褻褲呢,這樣不冷嗎?”
沈嶠臉紅,緊緊抱著被子不肯放。
這時伙計也將褻褲買回來了,在外頭敲門,晏無師過去開門,將褻褲拿過來。
“沈郎,我?guī)湍愦┛珊???/p>
沈嶠忍無可忍:“你還是叫我阿嶠罷!”
晏無師一臉無奈:“你又不肯喚我晏郎,還不讓我自己滿足一下嗎?”
沈嶠不肯再與他?;ㄇ唬话褤屵^褲子,繼續(xù)在被子里套好,這才掀開被子下榻準(zhǔn)備系上系帶。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晏無師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的好阿嶠,你把褲子穿反了!”
沈嶠:“……”
他的臉已經(jīng)紅得像熟透的蝦子了!
小劇場:
玉生煙在得知晏無師與沈嶠的關(guān)系之后,嘴巴整整一刻鐘沒合上。
邊沿梅奇道:“你看著也不像那么笨的人,怎會一直沒有看出來?”
玉生煙閉上嘴,苦惱道:“也不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只是覺得有些意外……”
他從未見過師尊像現(xiàn)在這樣喜歡一個人,這種喜歡不是指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又或者放在口頭上的喜歡,但他們當(dāng)徒弟的又不是沒長眼睛,自然能夠看出來,每回提起沈嶠,又或者沈嶠在場時,師尊連眼角余光都不會分給他們一點,眼神里也多是柔和與歡喜。
邊沿梅:“我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師尊看著無心無情,對沈道長卻如此特殊,不過也難怪……”
難怪什么,他沒細說。
當(dāng)日邊沿梅得到消息,沈嶠孤身一人帶著宇文誦和竇言,在長安城內(nèi)突破合歡宗與陳恭等人的重重追擊,于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此等令人熱血沸騰的場景,饒是沒有親眼得見,亦能想像出七八分來,更何況邊沿梅很清楚,沈嶠與宇文憲壓根就沒什么交情。
單憑一句臨終托孤,就能為泛泛之交做到這個地步,哪怕邊沿梅身為魔門中人,素來與其師一般不屑仁義道德,也不能不贊一聲英雄氣魄。
這樣一個人,形若皎月,動如飛劍,師尊會心動,邊沿梅一點都不奇怪。
但師弟這樣惴惴不安,就顯得很奇怪了。
玉生煙越想越不安,將邊沿梅拉到一旁:“你說師尊這段時間發(fā)狠似的督促我練功,會不會與這個有關(guān)系?”
邊沿梅一頭霧水:“師尊督促你練功不是應(yīng)該的么?”
玉生煙苦著臉:“師兄有所不知啊,當(dāng)初沈嶠從半步峰上掉下來,受了重傷,全身骨頭都碎裂,是我背了他一路回去的,你說師尊會不會一直記著這一段,看我不順眼哇?”
邊沿梅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沒毛病罷,你當(dāng)師尊和你似的小心眼?”
玉生煙沒精打采:“可我不想去半步峰下練功啊,鳥不拉屎的地方,連點吃的都沒有……”
邊沿梅哼笑:“我看你是舍不得一天沒欺負沈道長的師弟罷,等人家?guī)煹苋ソo沈道長告狀,我看你就不止是練上十天半個月了。”
玉生煙二話不說轉(zhuǎn)頭就走:“我馬上啟程!”
與此同時的另外一邊,晏無師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揉了揉鼻子,對沈嶠道:“我看這一年內(nèi)都不要讓玉生煙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