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扶襄是乘坐轎子獨自回宮的,原本牧云霽把他打橫抱著回到了軍營的小起居室,意在讓他休息一會兒便送他回宮,但扶襄披著他的外袍坐在床沿只冷冷吩咐了一句,“你留下?!?/p>
便從從容容站起身走向門口,牧云霽立在一旁微垂著頭欲言又止,“殿...陛下......”
扶襄眼底一片冷凝,腳步頓也不頓直接走出內(nèi)室,飄拂的衣帶在半空中劃出弧度后轉(zhuǎn)瞬即逝。
徒留牧云霽仿佛被釘在原地定定望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瞳孔幽暗,俊朗的面容難辨喜怒。
酉時,內(nèi)侍井然有序在御書房偏殿準(zhǔn)備沐浴的湯水,扶襄靠在大圈椅里撐著額頭閉目養(yǎng)神,垂落的發(fā)絲掩蓋住他半邊臉龐,燭火明明滅滅,他的神情也是晦暗不清。
先前還不覺,現(xiàn)在他的大腿根和側(cè)腰一陣酸疼,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又紅又腫。
“嘖—”扶襄手一滑仰靠在椅背上,眼皮半闔濃密的睫毛不住扇動,牧云霽應(yīng)該是在自己的陣營里吧,但轉(zhuǎn)而又陷入了濃濃的自我厭棄中,下午真是瘋魔了!
夜里依舊歇在偏殿,近幾日他在睡夢中總是容易被驚醒,一旦清醒就難以再次入睡,腦子里一幅幅畫面走馬觀花般讓他疲憊不堪,身體較以前更為消瘦,整個人帶著點弱不禁風(fēng)的意味。
第二日天朗氣清,御書房。
“陛下,晏相求見?!?/p>
“...傳?!?/p>
晏子默朱紅的官服尚未換下,應(yīng)該是下朝后便過來了,他的氣質(zhì)端方溫潤,一身朱紅色像是染上了塵世的煙火,嘴角的笑意瞧著都熱情了幾分。
“陛下!”
“怎么了?”
“陛下前幾日可是與攝政王有了沖突?”
“......何出此言?”扶襄瞳孔微縮,捏著奏折的手指狠狠一攥,指節(jié)泛著白。
晏子默站在書案前長身一揖,把前幾日的情形簡明扼要說了出來。
“只是叔侄之間看法相悖,有了些許爭吵?!狈鱿宀患膊恍旆畔伦嗾郏阎旃P擱到筆架上,聲色冷淡一語揭過此事。
晏子默太了解他了,知他肯定是隱瞞了最重要的一環(huán),但此刻他們乃一君一臣,可不是小時候喊他子默哥哥的小殿下了。
兩人在御書房內(nèi)輕聲交談,只聽外邊傳來內(nèi)侍忐忑的聲音,“陛下,赤炎國五皇子求見?!?/p>
乍然聽到赤炎國的名號,扶襄才想起這位被皇室放棄當(dāng)做質(zhì)子的五皇子,他隨著牧云霽的大軍一同進(jìn)京,而第二天恰巧趕上他染病在床,如今確實該過來覲見當(dāng)今圣上。
“...臣先行告退!”晏子默笑容不變,知趣拱手行禮。
扶襄輕嗯一聲,隨口道,“下次留愛卿用午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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