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也不會見他跟在仙子妹妹身邊,卻不做什么。
見赫連俟在看著她,宋初渺低頭打量了下自己。
好像沒什么奇怪之處。
小姑娘問:“你在看什么?”
赫連俟笑起,走來往柜上一靠:“仙子妹妹,要是他沒有來,我會照顧你。我這說的可是真的。”
宋初渺微微皺了下眉頭,軟著聲道:“你別亂說,表哥不會有事的?!?/p>
“仙子妹妹都這么想了,那還擔(dān)心什么?”赫連俟笑笑道。
不過剛他所說的,既是寬慰,也是實話。
沈青洵這一回非生即死。
死了就丟下了仙子妹妹,活著那就是做大越的皇帝。
到時候仙子妹妹豈不是要進宮去。
當(dāng)妃子多慘啊,也可能還沒進宮就被那人給拋下了。
赫連俟覺得自己真是太操心了。
宋初渺聽了赫連俟的話,想想也釋然了些。
既然她答應(yīng)了表哥,要相信他,那就不要亂想了。
她再擔(dān)心,也幫不上什么。
赫連俟忽聽仙子妹妹問他。
“赫連俟,你是哪國的人?為什么來大越了?!?/p>
他擺弄了下柜上放著的算盤,撥出清脆的響。
“我?很小一處地方,你不會聽過的?!?/p>
“后來……我們太弱小,被鄰國給滅了?!?/p>
宋初渺愣了下,但見赫連俟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他總是如此,她也分不清他的灑脫不在意是真是假了。
“小時候我父母經(jīng)商,一走就很久。他們常走大越,就會說大越的話。我從小耳濡……耳濡目染,也就會了?!?/p>
赫連俟說道:“后來他們?nèi)玖艘卟?,上位者無能,就死了很多人,也包括他們。再之后鄰國趁虛而入,就被吞并了?!?/p>
疫病傳播,是他們天子毫無作為。也正因如此,才會被鄰國所滅亡。
赫連俟是生不出什么復(fù)國之心的。
“以前總聽父母說大越國力強盛,國土遼闊,風(fēng)景如詩如畫,我就來了?!焙者B俟笑說,“是真的,來了就不想走了?!?/p>
后來遇見高人,說他天賦異稟教他輕功。一回迷路在山里快死時,還挖了個寶藏出來。
他走遍大江南北,認(rèn)識了各種有趣的人,文人武者販夫走卒三教九流。
當(dāng)游俠兒挺好的。
若不是遇見了宋初渺,他也不會在京城停留這么久。
“怎么樣?”
赫連俟說完自己的身世和各種見聞,便問仙子妹妹。
小姑娘笑得柔柔軟軟的:“很有意思?!?/p>
“天地之大,是很有意思的。仙子妹妹若感興趣,我能帶你去看。”
宋初渺聽了,仍是淺淺笑著,眼中也不見動搖和神往。
竟是半分都沒被他誘惑的樣子。
天地再大,她也只求一個心安之處。
只要在表哥的身旁,她便心安。
赫連俟一嘆。
對上她目光的這一瞬,他終是將仙子妹妹從心里輕輕放下了。
你如此待他,愿他不負(fù)你吧。
將算盤端正擺回去,赫連俟往后院邊走邊說:“仙子妹妹,早點休息?!?/p>
清清凈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赫連俟,謝謝你?!?/p>
……
自閉城以來,京城的大街小巷,貼滿了沈青洵的畫像和搜捕令。
然而一夜之間,畫像忽然不見了大半,反之貼上了字聯(lián)。
上書沈青洵乃是天子血脈,是天命所歸的三皇子。
除此之外,不知從何處開始,京中私下就傳起了沈青洵是三皇子,而大皇子趁圣上病重把持宮城,與魏太傅逆謀迫害圣上和三皇子的流言。
從得知沈青洵身份以來,魏太傅最為注意的就是此事。
連親近心腹都未透露半分。
突然間傳的人盡皆知,不用想,也知定是不知身在何處的沈青洵刻意散播的。
魏斂想要以此為線索,順藤摸找出沈青洵的藏身之處。
結(jié)果順著查了一番,竟繞了回來,發(fā)現(xiàn)此事最先是從魏府里傳出去的。
氣得他砸了書房幾件價值千金的寶貝。
從魏斂開始對身邊任何人都存有疑心時,他就亂了陣腳。
雖然浸淫權(quán)勢一輩子的魏太傅能夠應(yīng)付,但在眼下這種瞬息萬變的情況下,卻滿是破綻。
午順面上盡忠職守,整天頂著一張狗腿子想趁機上位的臉。
實則混在魏府暗暗攪混水,壞了幾回魏太傅的事,痛快極了。
午北覺著,雖然他看起來是太得意忘形,但越如此反倒不引人懷疑,也就沒有多管。
刑部,沈如辛待在一間房內(nèi),桌上擺著剛用完飯的碗碟。
當(dāng)日,她見對方突然改了主意,不再動柳家,便不介意隨他們走。
柳修謹(jǐn)起初拉著她不放人,僵持中,沈如辛突然看見來押她走的小卒暗暗向她使了眼色。
她直覺此事有異,遂安撫下夫君,之后隨他們離開。
他們將她押到了刑部大牢,未過半個時辰,又有人將她從牢房中帶出來,送到了這間房內(nèi)。
帶她的人沈如辛不認(rèn)得,問了也只言不知。
不過此處舒適,飯菜豐盛,并有留意她身孕的忌諱。
顯然對她沒有惡意。
忽然房門被敲響,沈如辛以為是那不怎么說話的下人來收碗碟了。
結(jié)果進來的卻不是那人。
午北進來見禮道:“大小姐受驚了?!?/p>
沈如辛瞇起眼打量他:“你是……”
午北道:“小的午北,依少爺?shù)姆愿镭?fù)責(zé)大小姐安危。”
少爺當(dāng)初要人潛伏,刻意挑的他們這些面生的。
沈如辛恍然道:“三弟?”
見午北點頭,她一想也大致明白了,看來三弟早有準(zhǔn)備。
“這是哪?”
“還在刑部里?!?/p>
他們的人早就將刑部給滲透了。
而且,還遠(yuǎn)不止這一處。
魏太傅以為他們四處搜捕少爺,當(dāng)真就萬無一失了?
少爺安排的人,早就像他和午順這樣,在對方的腹地里扎上根了。
若非如此,事出突然他們?nèi)绾文茏龅竭@么迅速的應(yīng)對,又怎么會輕易就撤了柳家的兵。
“娘她們呢?可需要我做什么?”
“我們的人也在盯著侯府。少爺說了,大小姐只需安心養(yǎng)胎。無論最后是否有生路,都會有人來接大小姐離開。”
話雖如此,但午北覺得,他們恐怕是用不上失敗后的那些計劃與安排的。
沈青洵藏匿在京城中,吩咐將當(dāng)年真相和魏斂的野心都散播出去。
剩下的,就看看是誰先沉不住氣。
他另命人去宮中探明形勢。
父皇人在方韋的手上,相比較而言,宮里的情況要更為復(fù)雜。
局勢還尚在掌控,只是派出去接大越軍的人,一直沒有消息傳回。
這讓沈青洵不免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