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fā)現(xiàn)這事的沈歷昀,也不知該感慨還是要高興。
不過娘在想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
等兩位表哥離開后,宋初渺也更確定了她心底藏著的那點心緒。
她面對大表哥和二表哥時,心情就截然不同。
僅是青洵表哥……他是不一樣的。
想起那日赫連俟問她可知什么是喜歡?
宋初渺捂著心口想,她知道了啊。
姚槐留宋初渺住下后,本來也沒真打算讓她做些什么。
但擔(dān)心小姑娘無事可做多想,這兩日想著要不給未來的兒媳婦繡個樣,就喊了宋初渺來。
宋初渺不擅長這個。
但凡姑娘家,家中大多都會請人來教習(xí)女紅的。
但她只在小時候跟著娘做過。
宋初渺只會最簡單的,還時不時要慢慢回想。
只覺得自己好生笨拙。
姚槐以前也不會,后來嫁給沈璋后學(xué)了學(xué),沒預(yù)想中的抵觸。
閑不住到都丟了個孩子,又將沈青洵養(yǎng)在身邊后,她性子沉靜下來,多做做也就熟能生巧了。
于是她見小姑娘咬著唇有些懊惱,就手把手教著她。
宋初渺聰明,一點就透。
姚槐便笑著叫她繡個荷包試試。
于是宋初渺就跟著舅娘,花了一整日,繡好了一個簡單的荷包。
姚槐看后夸個不停。
又問她既然繡好了,可有想著送給誰。
宋初渺一愣,趕緊搖了搖頭。
她把荷包收了起來。
好丑的,被表哥看見了,多丟人呀。
沈青洵這兩日,除了去陪小姑娘之外,其余時候皆在書房忙著。
案上鋪著好些信件,鐘全不是不見影,就是匆匆而來聽命而去。
沈青洵一忙起來,也是半刻不得閑。
不管是柴魏那些明里暗里的黨羽。
還是朝中勢力以及那些置身事外的世家大族。
要做的事太多,還要防著變數(shù),不可大意。
這會沈青洵看完封信報,揉了揉額頭后,起了身。
即便那些前世做過的事情安排的都很順利。
可也有令他心煩不已之事。
他走到一堆擱放的雜書前,從中抽出了一卷放在最上頭的畫卷。
一晃展開,掛在了墻上。
畫上就是他一直在派人找,卻仍舊毫無消息的秦艽。
沈青洵擰著眉,盯著畫像陷入沉思。
究竟該如何找到她?
難道只能等到同前世一樣的時點,她才會主動出現(xiàn)?
那將是幾年之后了,誰知渺渺的寒癥再拖上幾年會如何。
他不敢等。
那時候,沈青洵所有的心思幾乎都放在了宋初渺身上。
再除去治理國事,全然沒有心力去關(guān)注其他的事情及人。
所以對于秦艽,只記得她是渺渺一回病重,所有太醫(yī)束手無策時,急應(yīng)皇榜入宮,將人救醒的女醫(yī)者。
沈青洵只知她叫秦艽,醫(yī)術(shù)高明,但不知師承何人,何方人士,從何而來。
而彼時她能救渺渺,這些就都不重要。
暗衛(wèi)探明她入宮確無其他目的后,他就留了秦艽在宋初渺身邊照料她。
沈青洵的心都在宋初渺身上,對秦艽此人也并不了解。
然而如今越琢磨,卻越覺得應(yīng)有什么是與她密切相關(guān)的,只是被他給忽略了。
她醫(yī)術(shù)高超,也絲毫不像是喜好名利之人。
他請她入仕太醫(yī)院被拒絕,賞賜的金銀也不在意。
那當(dāng)初為何會揭下皇榜,應(yīng)賞進(jìn)宮?
僅是醫(yī)者仁心?
可最初她一救醒渺渺,就直言道她時日無多。
語態(tài)疏冷,并不像個一心要救死扶傷的大夫。
救醒宋初渺后,她便打算著出宮。
沈青洵自然不可能放她走。
只不過后來,強(qiáng)硬禁留了她一段日子后,秦艽也漸漸喜歡上了宋初渺。
她心疼渺渺,這才無意再離開,傾力而為,直到她離世。
沈青洵心想,人做一事,總有所圖。
當(dāng)初,她要什么?
沈青洵低頭沉思,從秦艽入宮時開始回憶,不錯過他還記得的所有細(xì)節(jié)。
良久,他突然渾身一震,倏地睜眼。
他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疾步離去。
在沈青洵離府后不久,宋初渺揣著手爐進(jìn)了表哥的院子。
舅娘說有什么事想要找表哥,想讓她幫忙來喊表哥過去。
既然舅娘這么說,宋初渺也就自己過來了。
沈青洵院中下人少,見是表小姐來,也會遠(yuǎn)遠(yuǎn)退下,更不會阻攔。
表小姐突然過來,定然是找三少爺?shù)摹?/p>
院門處正在清掃的小廝垂首說著少爺在書房。
沈青洵離開時,身法極快,院子里的下人都沒有留意到。
宋初渺站在書房前,抬手敲敲門,可里面無人回應(yīng)。
她疑惑地瞇起了眼,伸手又敲了一下,未關(guān)緊的門自己就開了。
宋初渺輕輕將房門推開了些,微微探了探腦袋,卻見書房內(nèi)像是空無一人。
她眨了眨眼,在想,表哥呢?
可是在書房后頭歇息?
宋初渺想著便往里走去。
走了幾步,目光卻被正面墻上掛著的一副女子圖吸引去了。
她抬了頭看著,呆呆地又眨了下眸子。
細(xì)軟的睫毛顫了顫。
是表哥的筆跡。
是個很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