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書房外時,他想著什么,一下停了步子。
渺渺不知他出去了,下人說曾進過書房找他。
這沒什么,只是沈青洵覺得他遺漏了些什么。
他推門進了書房。
書房中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只是在地上一處,看見了一點炭灰。
沈青洵低頭一看,應是手爐中撒的。
再抬頭,入眼便是他掛在墻上的畫,離開匆忙忘了收起。
他眉眼微微沉了沉。
沈青洵回來的時候,與他所想的不同,宋初渺是醒著的。
她等到一回神,才發(fā)現(xiàn)外頭的微亮都透進了房中。
兔子早已從她懷里跳出來,窩在床角落里睡了。
中途迷糊中許是睡過一回,只覺得四周都是斑斑駁駁的樹影。
再醒來,就看著天色由黑轉亮,她竟也不覺得困。
宋初渺有些迷惑,不知自己這是怎么了。
她輕輕起了身,靜靜地穿衣將自己收拾好,推開窗看了出去。
天頃刻間又比剛才亮了些。
她原本能夠輕輕松松藏好的心情,花了一整晚的力氣,卻做不到了。
一想到原來表哥心里放了喜歡的女子,還為她作畫。
那磨石又開始在她的心上來回碾著。
表哥都能待她這樣好,他在喜歡的女子面前,又是何種模樣?
也不知那是哪家的姑娘。依舅娘所說,等表哥成了親后,她是不是就真的見不上表哥幾回了。
小姑娘眨著懵懂又無措的眸子,用力按了下心口的位置。
好像這樣就能少難受一些。
可她不懂應該怎么辦,不知該與誰說。
低頭時,掛著的佩飾一晃,她瞥見了里頭塞的信煙。
她拿起來擺弄,想起了赫連俟。
赫連俟說他是個游俠兒,見多識廣,還能懂許多她不懂的事情。
他會不會知道,她是出了什么問題?
宋初渺怔怔想著,手里不自覺擺弄著佩飾。
想得出了神,指尖不小心一勾,拉到了什么。
機關雖小,卻極靈敏,一拉動瞬間從中破出了一縷信煙。
她微微一驚,再看著那縷從窗口飛竄到天際就飄散的暗紅信煙。
愣住了。
在定安侯府里,竄出了一道底細不明的信煙。
雖然這信煙無聲,也不算多顯眼,一入空既散。
但還是在瞬間,就將整個定安侯府的護衛(wèi)都驚動了。
沈青洵剛從書房出來,一下察覺,抬頭看見了那道暗紅信煙。
他神色一凜,還沒來得及猜測。
就發(fā)現(xiàn)那是宋初渺所住的方向。
而定安侯府外,赫連俟匿身在一處高高隱蔽的角落里,嚼著嘴里沒吃完的一小塊饅頭。
信煙竄出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就乘風飄蕩而來。
那是他留給仙子妹妹的信煙,赫連俟一見便趕來了。
還擔心仙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然后到了發(fā)現(xiàn),眼前竟然是定安侯府。
信煙也是從定安侯府中發(fā)出的。
將嘴里的吞下了,赫連俟又一手握拳抵著下巴。
看著定安侯府的府門高墻。
有點頭疼。
仙子妹妹為何在此處拉動信煙?
她在定安侯府內,難道會有什么危險?
赫連俟當日走前,給宋初渺塞了一小管信煙。
當時想法,倒不是覺得仙子妹妹好好的會遇上什么危險。
只是想著她興許什么時候會遇上難事。
若想要找他時,如此便能輕易找到他。
赫連俟還想著,要是那沈三公子在旁就更好了。
這可是仙子妹妹主動找的他,就算沈青洵妒醋了想殺他,總不能當著仙子妹妹的面動手。
氣死他!
但顯然赫連俟沒想過還會有這種情況。
細聽著定安侯府中的動靜。
他認真覺得,這已不是進,或是不進的問題。
這大概是生,還是死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