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煬一去就是兩個小時(shí)。
祁醉在外面看著時(shí)間,不明白于煬怎么能坐得住。
祁醉從未做過心理疏導(dǎo),不清楚這是怎么個流程,也想不透,聊什么能活活聊兩個小時(shí)。
就在祁醉擔(dān)心于煬已經(jīng)跟謝辰聊出感情來時(shí),于煬出來了。
臉色差的可怕。
祁醉皺眉,回到自己房間,給謝辰打了電話。
“我的天……”謝辰擦了擦汗,唏噓,“累死我了……”
祁醉:“什么情況?”
“細(xì)節(jié)需要保密,不能跟你說,只能告訴你……非常不樂觀?!?/p>
“于煬的情況比我想的要復(fù)雜。”
“我判斷有誤,他不算是廣泛意義上的焦慮癥,怎么說呢……”
“他因?yàn)橐恍┪也荒芡嘎督o你的事,有了一個思維誤區(qū)?!?/p>
“這個思維誤區(qū),長年累月的催眠他,讓他沒法接受別人的近距離接觸了?!?/p>
“他倒是夠坦誠的,全說了……不過跟我交流的時(shí)候,他內(nèi)心沖突非常大,但又克制的非常好,讓我很意外……”
“他因?yàn)樾r(shí)候的經(jīng)歷,有個很嚴(yán)重的負(fù)性情結(jié),是他的思維誤區(qū)造成的,我剛才想帶他感受他的心理原因,逐步松動調(diào)整一下他的感受,但是沒用?!?/p>
“他反而更激動了?!?/p>
“你可能聽不懂,簡單說……我需要通過他的經(jīng)歷,往另一個方向給他引導(dǎo),讓他理解,讓他接受,一開始還好,但我在試圖……給一個人的行為做解釋,安撫他的時(shí)候,他沒法接受了?!?/p>
“他不接受我為其他人的行為做出解釋?!?/p>
“他不接受我淡化以前的事,不原諒,也不想去理解……我承認(rèn),要是我,我比他更抗拒?!?/p>
“但這樣對思維引導(dǎo)無益?!?/p>
“Youth……沒法釋懷,所以進(jìn)行不下去了,他不接受我的疏導(dǎo),甚至開始抗拒抵觸我了?!?/p>
“只能暫時(shí)中斷了?!?/p>
祁醉沉默半晌,“所以說,你現(xiàn)在知道了他以前的事,但是不能告訴我,也沒幫上忙,是么?”
謝辰尷尬:“可以這么說吧……不然,你還是勸他去找個專業(yè)的醫(yī)生?我只是咨詢師,不是大夫啊。”
祁醉冷笑。
“別激動,我也有成果?!敝x辰忙道,“我至少清楚他的情況了,怎么說呢……我給你兩個建議吧。”
“第一,找個比我強(qiáng)一百倍的醫(yī)生,再帶Youth去治療,但是……Youth這個情況,你要做好準(zhǔn)備。還有,提前告訴大夫,慎重的去嘗試轉(zhuǎn)化他的誤區(qū)認(rèn)知,這個對他來說基本沒用?!?/p>
“第二……試試脫敏治療吧?!?/p>
祁醉皺眉:“脫敏?”
“慢慢來,從牽手開始,然后逐步增強(qiáng)牽手的時(shí)間……過程應(yīng)該很長,但粗暴有效?!?/p>
祁醉嗤笑:“戰(zhàn)隊(duì)花這么多錢養(yǎng)著你,你治不了病,讓他自己脫敏?”
“祁隊(duì)長,你根本不了解情況好吧?”謝辰叫苦不迭,“他情況太特殊了??!我就沒見過他這么慘的……呃,不是,沒事?!?/p>
祁醉心煩意亂:“他小時(shí)候到底出過什么事?!”
謝辰無奈:“對不起,這個……我愛莫能助,不能告訴你。”
祁醉罵了句臟話。
“不過你放心?!敝x辰委婉道,“至少不是最壞的那種情況,就……我之前設(shè)想的,那種最壞的情況?!?/p>
祁醉淡淡道:“我沒什么不放心的。”
謝辰干笑:“我還以為你是擔(dān)心、擔(dān)心他被那什么過……我以為你在意?!?/p>
“我只擔(dān)心他能不能好?!逼钭砝淅涞?,“以前的事,我為什么要在意?”
謝辰訕笑:“那就好,總之……你可以考慮下第二種方法。”
“我考慮有用?”祁醉不耐煩,“他要是不愿意……”
“他愿意?!敝x辰干脆道,“我確定?!?/p>
祁醉已經(jīng)不太放心謝辰了:“你確定?”
謝辰猶豫了下,“這個應(yīng)該能說吧……呃……于煬剛才問過我一件事。”
“什么?”
“他這次出門,不知道從哪兒買了瓶Rush?!敝x辰尷尬道,“他真把我當(dāng)大夫了,以為我懂藥理,問我……這個影不影響尿檢?!?/p>
“rush……”祁醉啞然,“什么東西?”
“一種肌肉松弛劑和助興藥……”謝辰局促一笑,“你確定還要聽我細(xì)說嗎?”
“……”祁醉無名火起,“他都是從哪兒知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謝辰忙表忠心:“我說了!他最好別用任何藥,雖然這東西不影響尿檢,但總歸對身體不好?!?/p>
祁醉掛了電話。
于煬在自己房間里,坐在視窗上默默出神。
咚咚幾聲,有人敲他房門。
于煬深呼吸了下,跳下窗臺,開了門。
祁醉臉色差到了極點(diǎn),盡力克制著火氣,沉聲道:“拿出來?!?/p>
于煬茫然:“什么?”
祁醉:“Rush。”
于煬臉色瞬間白了。
祁醉把謝辰賣了個徹底,“你放心,他只告訴了我這個……拿來?!?/p>
于煬稍稍安下心,他猶豫片刻,打開行李箱,取了一個藥瓶出來。
祁醉接過來看了兩眼,抬眸:“就這一瓶?”
于煬窘迫到極點(diǎn),頭都不敢抬,點(diǎn)頭嗯了一聲。
祁醉細(xì)細(xì)看了下藥瓶上的說明,被氣笑了:“小看你了……小小年紀(jì),懂得還挺多。”
于煬咬牙。
“Youth……”祁醉勾唇,吹了聲流氓哨,“玩的挺野啊,還想用藥?”
于煬囁嚅:“我就是……”
“我不管你為了什么,不好意思?!逼钭碜笫忠挥昧?,把藥瓶生生擰斷了,“我不配合?!?/p>
于煬臉紅過耳。
祁醉在于煬桌上扯了一張廢紙,把藥瓶密密實(shí)實(shí)的包了起來,出門丟進(jìn)垃圾桶,“下不為例。”
于煬羞慚低頭。
祁醉到底不忍心,無奈嘆氣:“別總玩這么極限的……等將來你就知道了,你用不著這個?!?/p>
于煬抬眸。
祁醉懶懶道:“神之右手就是最好的松弛劑?!?/p>
于煬下意識看向祁醉還纏著繃帶的右手,臉頰爆紅,徹底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