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鎮(zhèn)魂燈 ...
“混蛋!”祝紅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女蛇妖可不是白軟萌妹子,手勁十分可觀,并且對砸東西很有一套,非常的穩(wěn)準狠,“咣當”一下砸在了他們公務(wù)車的后蓋上,車上十分清晰明了地掉了一塊漆皮。
趙云瀾不心疼,更沒有停車。
就在這時,祝紅兜里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一條來自楚恕之的短信,楚恕之說:“趙處讓我轉(zhuǎn)告你,破壞公物的錢從你本月的獎金里扣,你可以再來幾塊,都扣光了就扣工資,悠著點,別離職的時候一分帶不走?!?/p>
祝紅把手機的邊捏扁了,然后大吼一聲:“趙云瀾,你這個王八蛋!”
郭長城面如土色地看著這如此大逆不道、膽敢以下犯上的同事,脆弱的小心肝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祝紅紅著眼睛轉(zhuǎn)頭瞪他:“看什么看!還不快走!”
郭長城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后。
祝紅又怒:“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給我去開車!你見過讓女人開車的男人嗎?!”
郭長城眨巴眨巴眼,認識到她這完全是在遷怒——開個破車又不是上公共廁所,沒聽說過還有分男女的規(guī)矩,鑒于祝紅在他心里不是人,郭長城并不十分畏懼,于是他實誠地說:“祝姐,其實你也不是女……”
祝紅面沉似水,就好像馬上要給人致命一擊的眼鏡王蛇,信子都快吐出來了,郭長城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一個屁也不敢放地鉆進了車里。
然而她自己卻沒坐上車,把副駕駛那邊的車門一摔,沖郭長城揮揮手:“自己滾吧,我要去找趙云瀾?!?/p>
郭長城從頭到尾都沒來得及發(fā)表一個成形的意見,祝紅就已經(jīng)絕塵而去。
坐在趙云瀾車上的大慶和楚恕之其實也相當痛苦——因為副駕上有一位今非昔比的大神,知道了他是斬魂使之后,尸王也好,老貓也好,都再也難以找回過去那顆逮著誰跟誰犯賤的赤子之心。
他們氣氛詭異,就這么一路寂靜無聲地開到了療養(yǎng)別墅小鎮(zhèn)的正門入口處。
氣派的“泉水灣度假別墅”幾個大字以大理石浮雕的形式豎在設(shè)計感很強的花叢中,不知是材質(zhì)還是天氣原因,石頭上刻的字有種說不出的黯淡。
門口有兩個保安亭,兩個入口,兩邊的行車路都擋著不讓通過,旁邊有個供業(yè)主自動開門的刷卡器,可是不亮,好像已經(jīng)斷電了。
趙云瀾把車停在了門口,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信號已經(jīng)剩下了若有若無的一個底,稍微晃了一晃,就徹底沒了。
保安亭的窗戶不知怎么的開著,窗臺上有一個小小的快遞包裹,旁邊放著一根筆記本,本上有一根沒有蓋上筆帽的筆。
無論是窗臺上,還是這些東西上,都籠著一層奇怪的灰。
趙云瀾帶上手套,把筆記本拿下來仔細仔細看了看,他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份代取快遞的收發(fā)記錄,門衛(wèi)代收快遞包裹,登記,然后送到業(yè)主手里,業(yè)主還要在后面再簽個字。
最后一條,記錄的正好是頭一天的日期,后面寫著“10A業(yè)主李先生,包……”
“包”字都只寫了半個,最后的彎鉤都沒來得及拐彎,就戛然而止了。
趙云瀾閉上眼幾乎都能想像到那副場景,送快遞的快遞員從窗口遞進包裹,然后接過登記單,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下包裹信息,“包”字才寫了一半,出于某種原因,他突然被打斷了。
被什么打斷了?
現(xiàn)在東西還在原位,人去哪了?
這時,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下了車的沈巍走過來,伸手在窗臺上抹了一把那顏色略微有些奇怪的細細的灰。
沈巍手指捻了捻,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后輕描淡寫地對趙云瀾說:“落上去的時間不長?!?/p>
趙云瀾簡直要給他這肉眼痕跡專家跪下了:“落灰?你這也能看出來?怎么辦到的?”
沈巍把手拍干凈:“別的灰塵看不出來,不過這是剛落上去不久的骨灰,還很新鮮,我個人認為不會超過兩三天。”
趙云瀾:“……”
沈巍的語氣就像說“牛奶是剛擠出來的,還很新鮮”一樣。
趙云瀾木然地合上筆記本,找出個證物袋來嚴嚴實實地包裝好,無比慶幸自己把郭長城支走了,否則嚇尿了那位的結(jié)果,就是被他手里的怨魂電棒無差別攻擊。
“不過你說什么?這是骨灰?我怎么覺得不太像?!壁w云瀾不自覺地想到了人死后經(jīng)過火化裝在小盒子的那款,一時還有點疑問。
沈巍耐心地解釋說:“不是燒過的那種骨灰,‘挫骨揚灰’你知道吧?當時那個人可能就站在這里,然后肉身在一瞬間分崩離析,骨頭碎成齏粉,才落到了窗臺上?!?/p>
不知什么時候也跟過來的楚恕之匪夷所思地問:“那人的血肉呢?”
“化了?!鄙蛭⊥屏送蒲坨R,“血肉沒有骨頭那樣的承受能力,很難留下蹤跡?!?/p>
楚恕之小心地組織了一下措辭:“聽這個意思,大人是知道這里的人是怎么沒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