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么禮物都可以嗎？”

舅舅說，“當(dāng)然，你的成年禮物，什么都可以?！?/p>

我在心中嘆息，我最想要的，舅舅怎么可能給得了，而我，怎么敢告訴你，我想要你。

***

周末那天我過生日，約了一大票人出去玩，風(fēng)華正茂的少年，吃飯、K歌、打麻將，快樂總是來得容易。

接到舅舅的電話的時候才晚上八點(diǎn)，他竟然已經(jīng)回來了，此刻正在家里！我留下一張銀行卡給葉子，讓她幫我招呼好同學(xué)，自己抓著包就沖出KTV了。

外面下著雨，很久都打不到車，我走了很遠(yuǎn)的路去搭地鐵，一身都濕了，像落水狗一樣狼狽。

到家的時候都快九點(diǎn)了，我看到舅舅的鞋子放在門口，心情雀躍起來，跑到客廳，果然看到他正在沙發(fā)上看一本什么書。

七天，他走了七天！我好想他。

舅舅看到我，疑惑地問，“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他今天允許我在外邊瘋到晚一點(diǎn)再回家，但我根本一刻也待不下去。

找了個理由，“嗯，他們都散了?！蔽艺驹谠乜粗司耍懊魈爝€要上學(xué)嘛?！?/p>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jìn)去，莫名地盯著我半晌，忽而說，“你就穿成這樣出去的？”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下意識遮了遮胸口，尷尬地說，“我先回房間洗澡……”

原本帶了外套的，走的時候太匆忙，壓根兒忘了拿。

我正要往屋里走，卻聽見舅舅叫住我，“等一下?！彼f，“不是要給你生日禮物的么?！?/p>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他的眼神很奇怪，沈得嚇人，微微瞇著，赤裸裸地看著我，不知在想什么。這完全不屬于長輩的目光，我竟覺得自己像被剝光了似的站在他面前。

“可……我還沒有想好要什么?！蔽业拖骂^去，回避他的目光。

舅舅依然盯著我，淡淡說道，“不是啊，你不都已經(jīng)寫下來了么？”

他在說什么？

我一頭霧水地抬眼望去，片刻后，巨大的恐懼像風(fēng)暴一般襲擊了我──頭皮開始發(fā)麻，我盯住他手中的書本──那根本就不是書，而是我的日記！

天……

舅舅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我走過來，那雙深邃的眼睛牢牢鎖住我，讓我無處可逃。

“你要的東西挺多的?！蔽衣犚娝f，“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一件一件，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