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忙叫王院使上去切脈,自己吩咐了小順子:“快!你師傅我給你樁好差事!你快去前頭宣政殿瞧著,等陛下一下朝,立刻將方主子醒了的事報給陛下知道?!?/p>
小順子亦是一臉喜色,忙笑嘻嘻應(yīng)了,就一溜煙往宣政殿去了。
燕齊光連龍袍都未來得及換,就這么行色匆匆進(jìn)來了,臉上亦極是高興。
只是到了殿內(nèi),他忽然又有些踟躇起來,站在殿門口久久不能挪動。
許久之后,他才深呼了一口氣,抬腳走了進(jìn)去。
殿內(nèi)嫮宜正靠在床沿,一個宮女在服侍她喝藥,她眉頭皺著,吐了吐舌頭:“好苦?!?/p>
那宮女笑道:“太醫(yī)吩咐了,暫時不能給主子別的東西吃,不然吃顆糖漬梅子去去苦味兒也是好的。如今無法,奴婢這就拿清水給主子漱口。”說話間拿起旁邊小幾上的清水,服侍嫮宜漱了口。
再一轉(zhuǎn)身,就見燕齊光站在后頭,忙起來行了禮,然后知情識趣地拿著東西出去了。
嫮宜一抬頭,就笑了,柔柔喚道:“齊哥。”
燕齊光如被雷擊,站在原地半分也不能動彈,嘴唇蠕動了片刻,終究還是發(fā)不出聲音。
嫮宜擰眉,不由問:“齊哥怎么啦?”
她大病剛醒,說了這幾句話就覺得疲憊,身體不由滑下去,靠在枕上,臉色微微泛白。
燕齊光呼吸一窒,搶上去抱了,又把她放平在龍床上,替她重新蓋好了被子,才勉強(qiáng)笑道:“沒怎么。”
嫮宜笑了笑,拉著他的袖子,撒嬌道:“那藥真的好苦啊,聽海公公說我中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咱們明明剛剛到平溪圍場,怎么突然從草原上回了京城呢?”
燕齊光聞言一震,垂下眼睛,心劇烈跳動起來。
竟然?
竟然!
難道天可憐見,都讓他們重新開始?
他強(qiáng)迫自己收起所有劇烈起伏的情緒,溫聲道:“這幾日你身子不好,旁的事別多想,我叫王院使再進(jìn)來給你診一次脈?!?/p>
嫮宜聞得一個“我”字,不由愣了愣,抬眼看他稀松平常的表情,也就把疑問咽了回去,心里倒是泛出了一點甜意。乖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