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能再等一等就好了，如果都能晚幾年做這場手術……

那就真是太好了。

林原依然疑惑地看著他，燕綏之笑了一下，說：“沒什么，只是忽然覺得時間過得有點快?！?/p>

“確實?！绷轴t(yī)生沒反應過來，以為他只是在感慨一個小時的手術時間，點了點頭咕噥道：“我感覺自己就只是摸著儀器，動了動操作鍵而已?！?/p>

?

據林醫(yī)生說，手術之后會有幾天的敏感期，不方便見光，不適合曬太陽，味覺嗅覺等等也會受到影響，多一粒鹽都能齁死，所以要吃得清淡一點。

“對聲音也一樣，一點兒動靜都會被注意到，所以我建議你們最近就不要住在城中花園了吧？雖然那里環(huán)境相對很清幽，但畢竟是法旺區(qū)中心地帶?！绷衷沁@么交代的。

燕綏之當時聽了就忍不住說：“聽你說完，我倒覺得這不像術后反應了?！?/p>

“那像什么？”

“可能更接近狂犬病發(fā)作的反應。”

“……”

眼看著林醫(yī)生臉色逐漸發(fā)綠，顧晏當即把這不說人話的混賬拽走了。

不過在林原交代之前，他們其實已經在搬家了。

燕綏之原本的住處都回到了他名下，除了早年跟父母一起住的舊宅以及梅茲大學城內的那幢，還有一處靠近南盧律所。

那幢別墅背靠法旺區(qū)最漂亮的湖泊區(qū)，倒是真的清幽安靜。

這段時間他們就住在那里，顧晏去南盧也方便。

燕綏之這次難得遵了回醫(yī)囑，給自己安排了一周的休假。

林原給了他一份休養(yǎng)手冊，其實就是一張表格，上面寫著幾點到幾點應該戴醫(yī)療眼罩保證眼睛處于舒緩的黑暗狀態(tài)下，幾點到幾點可以適當用眼，每天按份吃幾次藥，至少睡幾個小時之類。

后面還隨附一份忌口清單，可惜林醫(yī)生還是大意了，清單上寫的不是“絕對不能吃”，而是“盡量”……

于是這份清單還沒履行使命，就在第一天清早神秘失蹤。

顧晏這天上午要見一位當事人，臨走前打算照著清單查一遍冰箱和儲物柜，把燕綏之需要忌口的東西清理掉。

結果翻遍了智慧機也沒看見清單的影子。

就在他準備去翻垃圾文件箱的時候，燕綏之從樓上下來了，一邊扣著襯衫袖口一邊問他：“怎么了，大早上這么嚴肅。案子那邊出問題了？”

“不是?！鳖欔虛u頭說：“昨天林原發(fā)過來的忌口清單找不到了?！?/p>

燕院長扣著袖子的手滑了一下，“哦”了一聲：“怎么會呢，智能機都翻過了？”

“嗯?！?/p>

“文件夾呢，空了？”

顧晏聞言動作一頓，然后癱著臉看向某人。

“看我干什么，我臉上長清單了？”燕院長穿過偌大的客廳和廚房走過來，輕輕拍了一下顧晏的臉，“別擋著冰箱門，我拿點水果?！?/p>

顧晏抱著手臂靠著冰箱門，沒讓：“什么時候偷偷刪的？”

“什么偷偷？誰偷偷？”某院長裝聾作啞是把好手，“這位顧同學，我建議你不要丟了東西就賴我，我很記仇的。”

“昨晚臨睡前我還看見過，現(xiàn)在就無影無蹤了，有機會有許可權作案的除你以外就只有鬼了，燕老師?！?/p>

燕院長說：“那肯定是鬼?！?/p>

“……”

顧大律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鬼上哪知道我那個檔夾只放了一份清單，刪掉就空了？”

燕院長見事實敗露，掩蓋不下去，當即腳尖一轉就要走，被顧晏拽住。

“清單你存了么？”

院長一臉坦然：“我存那倒楣東西干什么？自虐么？”

顧晏：“……”

他頗為頭疼地看了某人一眼，低頭調出了資訊界面。

燕綏之瞥了一眼，“你要干什么？”

“給林醫(yī)生發(fā)資訊，勞駕他再發(fā)一份。”

院長一看風波又起，當即拉了一下顧晏的領口親了他一下，然后順手把智能機給擼了。

“燕老師你貴庚？”顧晏沒好氣地問。

院長又親一口。

顧晏：“……”

最終，顧律師堅定的意志遭到了根本上的瓦解，忌口清單這件事暫且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