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一次成婚,有些說不上來的恍惚。從圣旨下來到禮成,不足一月的時間,總覺得快得有點倉促,但個個流程卻都合乎禮儀,挑不出錯來。
就連最后她被人領著走入新房時,腦袋都還是懵的。前頭媒人領路,身側澤蘭扶著她進門,她進門時,突然偏過頭茫然地小聲問澤蘭:“方才拜過堂了嗎?”
澤蘭點頭:“拜了呀,方才小姐您頭上的鳳冠太重沒站穩(wěn),李大人還扶了您一把呢,您怎么忘啦?!?/p>
林鈺懵怔地“噢”了聲,是記得剛才好像有人扶了下她的手腕,就是眼前被蓋頭擋住了,沒注意是誰。
入了洞房,要挑蓋頭,飲合巹酒,按理還該有一伙人來鬧洞房。奈何李鶴鳴這人沒什么朋友,也無親族兄弟,更沒旁人敢來鬧北鎮(zhèn)撫使的洞房,是以澤蘭扶著林鈺進門后,房間里驟然便安靜了下來。
許是陳老提前打點過媒人,眾人都沒跟著進新房,在院子里鬧了一會兒,道了幾句喜慶話,便離開了。
林鈺在床邊坐下,被頭上足金的鳳冠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從早上到現在,她就沒吃什么東西,眼下又疲又累,肚子餓得厲害,卻還不能亂動,還得等著外面招呼賓客的李鶴鳴來給她掀蓋頭。
澤蘭從桌上挑了幾塊做得精巧的糕點端到林鈺面前,“小姐,吃些點心墊墊肚子吧?!?/p>
林鈺愣了下:“蓋頭還沒取呢,可以吃嗎?”
“應當能吧,”澤蘭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林鈺:“這有張紙,紙上寫著‘餓了就吃,不必等’?!?/p>
林鈺接過紙一看,是李鶴鳴的字跡,他倒是喜歡以書信傳音。
林鈺接過糕點,也沒取蓋頭,就這么從蓋頭下小口吃了幾個,剛填了填肚子,門便被人推開了。
沉穩(wěn)的腳步聲走近,林鈺愣愣抬起頭,透過蓋頭瞧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隱約看得出是李鶴鳴的。
真是奇怪,分明看不清晰,林鈺卻能感受到他正在看著自己。
可她眼下的模樣著實不夠端莊,身穿鳳冠霞披,一手卻端著盤子,一手拿著半塊未吃完的糕點,腮幫子微微鼓著,嘴里還包著一口沒來得及咽下去。
———————————————-
李鶴鳴:我的眼睛就是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