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下來,林鈺身上汗熱,衣裳也已經(jīng)濕亂得不能再穿了。好在房中茶壺燒著熱水,她在屏風后擦拭干凈,又換了身衣裳。
她從屏風后出來,就見李鶴鳴背對著她坐在她的妝臺前,一邊吃林靖買給她的栗子糕,一邊翻她的妝奩玩,全然沒把自己當外人。
看著這樣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坐在自己的閨房里,林鈺心頭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有點癢。
李鶴鳴這兩日孤身窩在北鎮(zhèn)撫司,吃未吃好,睡未睡好,林鈺換個衣服的功夫,那包栗子糕已經(jīng)被他一口一個就著茶吃了大半,油紙上只剩下孤伶伶兩塊。
他似是不怎么喜歡吃甜食,卻又的確餓了,眉心皺著,將最后兩塊栗子糕塞進嘴里,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茶水一填,肚子也飽了小半。
林鈺走近,怔怔瞧著空蕩蕩的油紙包,顯然沒想到他吃得這樣快,茫然道:“你全都吃啦?一塊都沒給我留么?”
李鶴鳴聞聲動作一頓,瞥了一眼油紙上最后幾點碎角殘渣,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把妻子愛吃的糕點獨吞了。
他和她對視一眼,見她面色失落地看著他,慢吞吞關(guān)上她妝奩上的小抽屜,道:“……回去時買。”
但林鈺卻道:“不好買的,那家栗子糕生意興旺,下午去必然沒有了?!?/p>
她說著,忽而屈下膝,伸出手在李鶴鳴的腹上按了一下,似想摸摸看他吃下這么多點心肚子里會撐成什么樣。
女子吃一塊糕點要細嚼慢咽邊飲茶邊吃上小半下午,哪像他囫圇吞棗,嚼都不見嚼一下,可林鈺卻只隔著衣裳摸了一手硬,不見半分飽腹鼓脹,全是長年累月練出的肌肉。
李鶴鳴沒躲,甚至微微張開了腿示意她若想往下摸也可以。
林鈺見他靠在椅子上仰面直勾勾盯著自己,縮回手,耳根發(fā)熱地轉(zhuǎn)過視線:“快用膳了,回去再弄……”
她像是怕他非要此刻要她“賠罪”,連忙轉(zhuǎn)過話題:“我聽說你和阿兄起爭執(zhí)了?”
李鶴鳴從她羞紅的耳上收回目光,也不瞞她,淡淡“嗯”了一聲。
他倒是坦然,林鈺卻不希望他倆生齟齬,勸道:“朝堂之上你們素有往來,他脾氣直你是知道的,何必與他動氣?!?/p>
“何必?”李鶴鳴反問。
她不勸還好,一勸他就開始翻舊賬,他撩起眼皮,隨意從林靖干的糟心事里拎了件出來:“成親那日,他叫了一眾親友拉著我灌燒刀子,半壇子下去也不停,存心叫我醉得不省人事入不了洞房,若非何三帶人攔住了,我身上的喜服都能被他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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