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鳥相對叫著,里面的那只一聲急過一聲,也一聲短過一聲,外面那只久久悲鳴,終于在這催促聲中漸漸遠了。
等濃霧散去時,地上只剩下殘破的一具妖尸,黑色的血漫了滿地,深深浸到土里,形成詭異的暗暗血色。
天上低掛著的那輪涼月,卻不知什么時候退了血色,只剩下如水的月光灑在林間。
何沖和十六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原來還是群沒用的道士?!鄙砗髠鱽砩倌甑穆曇?,沒有顯而易見的怒氣,但語氣中的涼意,卻更加心驚。
十六拳心攥了下,回身站在月光里,朗聲說道:“這陣本沒有問題?!?/p>
“哦,那為何讓它逃了?”尾音危險地上揚。
“這陣是用純陽血定的陣,以陰....常人血液為介,調(diào)和陰陽,方能起效。”
“可奇就奇在,這鳥竟然是一對雌雄雙生,雌鳥以性命為代價,用自己的陰質(zhì)血身奠了陣眼,所以才破了這陣,讓那雄鳥逃了?!?/p>
她臉色絲毫未變,鎮(zhèn)定自若地說著,面容在月色下鍍上一層冷釉,微微泛著光,有一種涼薄的柔弱感,可背脊卻挺得直。
少年似乎不打算再聽下去,隱隱透著光華的劍尖舉了起來,正對著她。
十六咽了下口水,開始討價還價:“捉了一半,也算捉住了吧?!?/p>
那少年似乎終于被逗得發(fā)笑,嘴角掛上帶著惡意的譏諷,輕聲說道:“那我便把你倒吊起來,放一半血吧。”
他聲音輕柔,卻像細鉤子鉆入耳道,令人脊骨縫里都發(fā)涼。
十六卻沒有懼怕或求饒的樣子,還是那副咸魚臉,只是眸子里露了點不顯眼的尷尬。
“這個,恐怕你不能如愿了,因為......”
她舉起手腕來,雪白的腕子看上去伶仃得很,感覺淺淺一握都會有余,月華流轉(zhuǎn),隱隱透了一抹紅,似乎要潛進血管里。
“你現(xiàn)在大概,和我一樣,被種了同命結(ji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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