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走進屋子,安安靜靜的有種說不出的寂寞。當梨花走近時,才發(fā)現(xiàn),少爺衣裳不整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那個扭曲的姿勢,似乎是她猛烈推他導致的。她驚慌失措的跑過去,手腳顫抖的輕輕蹲下身,小心翼翼的輕輕推了推他。
“少,少爺”,帶著哭調的語氣,有一絲害怕,一絲慌張,最多的是驚恐不安。
少爺身上冷冰冰的,臉色也蒼白的不自然。若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會讓人誤會他已經(jīng)死了。強烈的恐懼讓她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稀里嘩啦落在少爺?shù)氖直凵?。癱在地上喊了一陣也不見少爺有任何反應。
梨花跌跌撞撞起身,跑到院子里大喊救命。
可惜,不管她怎么叫,怎么哭喊,都沒有一個人出現(xiàn)。
恐懼和冷冰從腳底慢慢在她身上流走。她臉上蒼白的跑回屋子,費盡力氣的將少爺慢慢挪到床榻上,慌亂的從柜子里拿出一床厚被子蓋在少爺身上。
“還是好冰,怎么辦,怎么辦才好”,她急得滿頭大汗,跑到廚房燒了一桶熱水。用棉布蘸上水,擰干,覆蓋在他額頭上。
“少爺”,她流著眼淚輕輕的呼喚??粗杳圆恍?,生命似乎隨時會消失。她突然狠狠的往自己臉上甩了幾巴掌。
明明是你淫蕩的招惹了這個可憐的少年,為何又要傷害他。什么尊嚴,什么清白,這種東西你常梨花還有嗎?做了婊子,還假惺惺的立什么貞潔牌坊,你有病嗎?
梨花在煎熬中,一遍遍的羞辱謾罵自己。
終于,在她精心的照顧下,少爺?shù)捏w溫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她頂著滿是紅印子的臉,急急忙忙從廚房搬來一個小火桶,放在屋外,一遍熬少爺?shù)乃?,一遍繼續(xù)用熱棉巾幫他敷額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少爺卻始終暈迷不行。她自殘的抽打自己的臉,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滿頭的大汗,時不時流在臉上的痕跡上,疼的梨花不停的抽氣。哪怕疼痛如此難耐,也絲毫無法減少她內心里的愧疚和害怕。
終于,少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梨花紅腫不堪的眼睛,又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她慌忙起身去端藥。
“梨兒,對不起,我是真的傾心你,你,咳咳,你莫要氣我”,他虛弱的咳嗽,看著梨花的觸目驚心的臉,他露出一絲慌忙,揪心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誰,是誰打你了?”,絕色的臉蒼白無力,目光死死盯著她的臉,帶著一股強大的怒氣。
“少爺,快些喝藥”。
“誰打你了”,他始終看著她的臉。
“是奴婢自己”。
聽到答案,鄭嵐楓一愣,出神的看著她的眼睛。這一刻,他突然生出了一股內疚。是不是,不該如此不擇手段的逼迫她。明明知曉她的性子,善良倔強。
可是,不逼她,他又如何能得到她呢。
鄭嵐楓呆呆的放開了她的手,虛弱的身體躺回床上,翻身背對著她。
“少爺,快吃藥,涼了就失去藥效了”,梨花著急的說道。
鄭嵐楓一動不動,不理不睬的,就是不肯轉過身。
梨花的性格沉悶,這一刻,她實在不知該怎么辦。心里難過的哭了起來。
聽到她輕輕的哭泣聲,鄭嵐楓才轉過身,吃力的起身。小心翼翼伸出手輕輕撫摸她臉上的血痕,梨兒,她的心真狠,既能殘忍的對待旁人,又能兇狠的對待自己。明明,明明是那樣一個溫柔體貼的人兒。
“梨兒,莫哭了,我心攪得慌”。
“少爺,求求你了,喝藥吧”,淚眼婆娑的她,哀求的看著他。
“你為何要這般傷害自己,若是氣惱,你沖著我來便是,打我罵我,我何曾還過手”。
是啊,他總是溫柔的對待她,總是細心的陪伴她。這樣一個溫柔絕色的男人,不嫌棄她骯臟的身體,不嫌棄她沉悶的性格,她還有什么可逃避的呢。打著燈籠都尋不到的好男人,是她配不上啊。
“對不起,奴,奴婢~”。
鄭嵐楓手指點在她柔軟的嘴唇上,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梨兒,又忘了嗎,不可自稱奴婢。你不是奴也不是婢,是我心愛的女子”。
“喝,喝藥好不好。日后,你若想.....奴,我不會再拒絕你了”,最后一句話聲音很小,可鄭嵐楓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他驚喜的拉住她的手,貼在怦怦亂跳的胸口,激動的說道,“梨兒是意思是愿意做我的女人嗎?”。
“嗯”,她的身體需要男人,這么溫柔的他,她如何能一次次的傷害呢。
“梨兒,梨兒,我好歡喜”,如同一只小鹿在心頭亂闖,泛起不知名的緊張與企盼。從未有過的快樂和滿足突如其來的降臨,這一刻,他完全分不清了。對她是情深,或是欲重。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她是他的了,屬于他鄭嵐楓的女人。
接過她手中的藥,一口氣灌進了嘴里。強烈的苦味,也沒辦法驅散他心里的甜蜜。滿嘴藥味的他,低頭狠狠吻住了梨花。伸手緊緊抱住她的身子將她拉上床,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好久才結束。
愛憐的細碎吻著她臉上的紅腫,“梨兒,以后再大的怒氣也斷斷不可傷了自己,應承我,可好?”。
溫柔的目光能溺死人,梨花輕輕的點頭,“好”,回應他的溫柔,梨花主動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蒼白的嘴唇。
.......
“什么時辰了?”,沈丞相抱著胖乎乎的思梨坐在椅子上,身邊坐著的老祖宗時不時抬頭詢問旁邊的貌美婢女。
“回老祖宗,未時了”。
“丞相,莫不是斐兒....”,老祖宗露出一絲擔憂。
沈丞相搖了搖頭,“娘親莫要胡思亂想,這些日子斐兒起色大好,蔚辭神醫(yī)醫(yī)術高明,斐兒不會有事”。
“唉,都怪我啊。若不是我執(zhí)意要斐兒回老宅,也不會出這等之事”。
“如何能怪您,要怪就怪孩兒教子無方,怪斐兒不生性啊”。
“若,若是媳婦還在......”。
“娘親,莫說了”,一臉沉靜的沈丞相,聽到她的話,臉色瞬間變了。露出一絲壓抑不住的傷感。提不得,那是他心里的痛啊,誰也提不得。
“奶奶,爹爹”。
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沉思的兩人激動的站起身看著站在前面,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的沈辰斐。病痛折磨了太久的沈辰斐,瘦骨嶙嶙。高大的他,身穿一件青色的長袍,腰上系著月牙白的金絲腰帶。身上的戾氣和吊兒郎當?shù)男皻舛疾灰娏恕?/p>
似乎是經(jīng)歷了洗禮,歷經(jīng)磨難的他,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
“爹爹,將思梨給孩兒吧”,他走上前伸出了雙臂。
“斐兒,我的斐兒哦。你終于恢復了,沈家的列祖列宗顯靈了”,老祖宗的笑容卻掩飾不住自己濕潤的眼睛,上前緊緊的拉住他的手。
“孫兒不孝,讓奶奶擔憂了”。
“好,好了就好”,激動得滿臉緋紅。
蔚辭走進來就看到了又哭又笑的老祖宗,目光不善的瞪了沈辰斐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老夫既然說了能治好就定能治好,瞧見了,辰斐如今是無礙了”。
“蔚辭,老婆子謝謝你”。
蔚辭突然臉一紅,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擺了擺手。
沈辰斐目光溫柔的伸手抱過了奶娃娃,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臉。妹兒轉動著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眼前流淚的男人。好玩的伸手去抓他眼角的淚。
思梨,你想娘親嗎?
爹爹帶你去尋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