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揉了兩下她也熱得慌。她也想他,是真想:“看著時間……晚上要堵車?!?/p>
在他眼前,她面頰染上了淡淡的紅。姑娘還真是小,都多少次了,在一起也不好意思出太大的聲,低低啞啞地,最多是每回激烈時,在他耳邊上、下巴那有帶著聲響的喘息。
……
折騰到后面,她沒留神,頭頂一下撞上床頭。還以為他不知道,等再下一次撞上來,她沒來得及躲,頭頂又撞上去,卻撞到了溫熱的掌心。
“疼不疼?”他壓著嗓子、帶著喘音在問。
只是一瞬,一個動作。
殷果的心全被他掏空了。心底的情緒忽然上涌,紅了眼,咬了一口他的胳膊。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因為這一個小動作,就無法抑制感情了。只是很小的細節(jié),好像真的能感受到他時刻在關(guān)注著自己,是那種出于本能的留神和在意……
林亦揚看她眼里紅紅的,覆在她耳邊,低低沉沉地的笑了聲:“咬得不重,再來一下?!?/p>
話沒說完,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月中旬,尤其是今天是格外熱。
可林亦揚還是穿了昨晚就準備好的長袖襯衫和西褲,為得是第一次上門不要那么扎眼,規(guī)規(guī)矩矩,盡量能給她家里留個好印象。
他把車開進殷果家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庫,用得是殷果家的車位,以至于兩人還沒下車,就被相鄰車位的鄰居叔叔先看到了。
林亦揚下車、鎖車,感覺自己在被一雙熱情而又好奇的眼睛盯著。他不自覺地將自己的襯衫領(lǐng)口扭好,順便從后備箱提了幾袋子的上門禮,對和殷果打招呼鄰居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男朋友?。俊编従有呛堑貑?。
“嗯?!币蠊脖贿@道注目禮干擾了心,還沒出車庫,就手心冒汗了。
她帶他上樓梯,左轉(zhuǎn),刷卡,進了電梯間后輕聲說:“忘了和你說,我媽晚上局里開會,晚飯趕不上。”
林亦揚點頭。
“亞運會在即,局里都很忙,”她又解釋,“但是特地和我說,讓你等著。等她回來。”
他又點頭:“好?!?/p>
兩個人都盯著兩扇電梯門之間的一個打印出來的小區(qū)檢修煤氣管道的告示,都在認真看著。殷果比他緊張多了,很刺激的感覺,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
……
等到了家,孟曉東早到了一步,在陪殷果爸爸喝茶。
顯然,孟曉東是特地為了給林亦揚暖場而來的,有他在當中潤滑,初次見面的生疏感少了許多。林亦揚放下帶來的禮物,禮貌地上打過招呼,和殷果爸爸握了握手。
殷果爸爸對林亦揚的第一眼印象很不錯。
當年比賽殷果爸爸沒看過,對林亦揚過去的印象還停留在在賽場摔球桿的禁賽判罰里。今天,林亦揚一進門,從他的站姿和目光來看,就知道這孩子這些年的書沒白念,看得出個人素養(yǎng)很高。
“你老師經(jīng)常提你,和殷果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我也都在旁邊。生老病死,都逃不過的,要看得開,”殷果爸爸指沙發(fā),“坐。”
孟曉東在一旁,給林亦揚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一個長輩和兩個晚輩就此打開了話匣子。
從東新城改革的事開始聊起來。殷果爸爸早年剛退役那陣,也曾熱血滿懷,想要去自己項目的協(xié)會里做一些實事。同樣的,和林亦揚一樣被保守派反對過,后來才放棄了協(xié)會工作,轉(zhuǎn)而經(jīng)商。
所以和他聊到這個話題感觸頗深,一來二去,兩輩人找到了不少共同語言。
聊到晚飯開始還不盡興,在飯桌上忍不住還在說。
殷果姐姐吳桐從回到家,就冷臉旁觀著,在飯桌上給殷果外婆盛了飯,笑著勸了句:“爸,客人來,先吃飯。”
“對,對,讓客人先吃飯,”外婆也附和,笑呵呵地看林亦揚,“小林啊,謝謝你啊,在美國照顧曉天。天天那孩子啊,媽媽走得也早,在我身邊長大的。孩子啊傻,不如曉東會為人,過去讓你多費心了?!?/p>
“外婆,應(yīng)該的,”林亦揚說,“沒有殷果在,我和曉東也是多年的朋友?!?/p>
“對,”孟曉東接了句,“自小的交情?!?/p>
吳桐看了一眼孟曉東,給外婆夾菜,沒吭聲。
飯后,殷果爸爸還有應(yīng)酬,意猶未盡地要林亦揚有空來家里坐,就走了。殷果陪著外婆上樓。恰好這空檔,孟曉東接了殷果媽媽一個電話,拉開門,上了陽臺接。
客廳,只剩了姐姐。
她斜對面,就是林亦揚。
“你過去是七中的?”殷果姐姐忽然說,“咱倆見過?!?/p>
林亦揚看了她一眼:“剛開始聽你的名字,是覺得耳熟。嚴復(fù)的女朋友?”
吳桐像被人撥動了心頭扎了十幾年的刺,那是荒唐少年事,她甚至不知為什么要和那個人在一起,都談不上喜歡過:“早和他沒聯(lián)系了?!?/p>
林亦揚點點頭,接著看體育新聞。
到這里,寒暄和敘舊算結(jié)束了。
他這個人在氣場上確實有點邪性,頗有壓迫性,不想應(yīng)酬誰,就真不給面子。
在紐約聽曉天提過幾句,小果小時候被姐姐欺負,對這位印象不好。沒必要多給面子應(yīng)酬。況且他和那個“嚴復(fù)”也只能算是朋友的朋友,和殷果姐姐唯一一次見面就在鼓樓的小臺球廳北面的小燒烤店,話都沒說過,也沒什么舊好敘。
殷果從樓上下來,一看到姐姐坐在林亦揚附近,心提起來。
護犢子一樣地著急叫了聲:“林亦揚。”
林亦揚抬頭,看她三步并作兩步下樓,對自己拼命招手,打眼色:“來廚房,幫我弄個果盤。我媽快回來了?!?/p>
林亦揚笑了。
心說:我一大男人,你還怕我能吃虧?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小傻子不會吵架?
他徑自離開,跟殷果進了廚房。
殷果姐姐仍然坐在沙發(fā)上,拿起遙控器,想換臺,卻沒換,在體育新聞的播報里想到了十幾歲的自己。
她和殷果是一個中學(xué)的,是重點中學(xué),而七中是離她們學(xué)校最近的遠近有名的流氓學(xué)校??删褪悄菢拥膶W(xué)校出了一個被學(xué)區(qū)點名表揚,來做報告、打表演賽的學(xué)生。做報告那天,重點中學(xué)的小禮堂前的臺階上難得出現(xiàn)了一個沒穿本校校服的瘦高男生,留著寸頭,穿著白襯衫和七中校服長褲。幾乎每間教室的一排窗戶邊都有女生湊在那看他。
十三歲拿下全國冠軍,直接拿了保送重點高中的名額。學(xué)習(xí)差的要命,人還拽的要命。
七中林亦揚,曾有多少女生在心里有過、在草稿紙上和校服里寫過這個名字,連林亦揚自己也不會知道……
***
殷果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來幾樣,在那忙活著。
林亦揚和殷果爸爸聊得很暢快,知道自己障礙掃除得順利,心情也不錯??此诿β担攵憾核?,于是摸著她的頭頂,低頭,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笑問了句:下午那一下撞得挺重?
殷果臉紅了,用手肘撞開他。
身后,敞開的廚房門被敲了下。
兩個人同時回望,是剛回家的殷果媽媽。
“小林,今天會開到這么晚,讓你久等了,”殷果媽媽是過來人,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流動的空氣都是無法偽裝的熱戀氛圍,“來,上樓慢慢聊。曉東,你也來,你們都跟我去書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