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她盯著那行字,想起自己對樓下貓的態(tài)度,胸口悶得那樣厲害。
這樣狠心的自己,真像變了個人。
然而撕裂再重組,是生活要教會給每個人的必修課吧。
從來沒有一帆風(fēng)順啊。
那么,變吧,沈凈初。
干干凈凈,把事情處理完,不留遺憾地離開。
她端坐著繼續(xù)寫試卷,大概到夜里十點(diǎn),沈霖回來了。
她的門并沒有合上,聽見走廊上的聲響,她抱著試卷,走出房門。
沈霖聽到開門的聲響,回頭看向她,目光落在她臉上、身上,帶著灼熱的溫度。
凈初保持面上波瀾不驚,靜靜地看向他:“爸爸?!?/p>
沈霖說:“怎么還沒睡?”
凈初“嗯”了聲:“還有幾道壓軸的數(shù)學(xué)題不會做。”
沈霖看向她手里的試卷,瞇了瞇眼。
“你教我好嗎?”凈初低聲問。
一種奇妙的感覺注入沈霖的心間。
他一愣,接著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平緩而低沉,“好,我看看?!?/p>
凈初跟著他走進(jìn)去,這個空間她第二次涉足,干凈冷清的環(huán)境,一如這里的主人。
書桌上擺放著幾份需要董事長簽署的文件,凈初掃了一眼,末尾是他的名字,黑色的鋼筆刻畫出的龍飛鳳舞。
她順手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擺放在書桌一角。
沈霖來到她旁邊,凈初嗅到他身上煙草的氣息,他問:“想喝什么?”
凈初抬頭看向他,搖搖頭:“不喝了爸爸,我不渴?!?/p>
沈霖與她對視幾秒,還是給春姨打了個電話,兩分鐘后,春姨送了杯熱牛奶上來。
凈初盯著桌上乳白的牛奶,面頰莫名地發(fā)燙。
沈霖在她旁邊坐下來,問她:“空調(diào)吹著冷嗎?”
“不冷?!眱舫醮┑煤苌伲鞘覂?nèi)的冷氣也是剛剛打開的,所以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嗯。”沈霖笑了一聲,“哪道題不會?”
凈初的卷上面字跡清秀,她寫的行楷整潔美觀,宛若鐫刻而成,令人過目難忘。
“字很漂亮。”沈霖語氣不乏欣賞。
凈初說:“練過幾本字帖,印象分高的話占優(yōu)勢?!?/p>
沈霖認(rèn)同:“我讀書那會兒也練過?!?/p>
凈初訝然,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這個坐著還是比她高半截的男人。
她的爸爸。
他堅毅里透著溫和的面部線條,穿著一塵不染的雪白襯衫,黑色的休閑長褲。
她的心猝不及防地猛一跳,快要蹦出來。
她緊攥住溫?zé)岬牟AП?,含著杯沿小小地抿了一口,低聲問:“什么時候???”
“很多年了……大概是六年級,那會兒成天玩,字丑得不行?!鄙蛄鼗貞浧饛那?,嘴角勾起一抹笑,“沒少挨過板子?!?/p>
凈初想想那個畫面,也忍俊不禁。
或許是兩人之間地氣氛太和睦融洽,凈初自然地問:“爸爸,你怎么從來沒有提過爺爺和奶奶?”
沈霖沉默,打開她的草稿算術(shù)本,黑漆漆的目光滑過某道題。
證明是否具備一個m使得兩個函數(shù)在公共區(qū)域上存在相同的單調(diào)區(qū)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