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她做手術(shù),化療,兩只好看的乳都被切除了。
那是一個坐臺小姐的飯碗,一個女人的風(fēng)光。
她卻通通失去。
這令她痛苦不堪,比丟了命還難受。
但到如今,且不談風(fēng)光,癌細(xì)胞彌漫至全身,她連茍活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可她還想著沈霖,那個露水姻緣之后把她忘得精光的男人。
*
凈初站在病床邊,看著眼前把自己養(yǎng)大的女人,漠然的情緒里終于有了不一樣的東西。
她從小被稱為孽種,可母親對她還算照顧。
她要報恩的。
她決定去找沈霖,實現(xiàn)母親的愿望,盡管,希望渺茫。
其實年輕時候的高蕊,不死心地帶著她去霖初集團的停車場堵過沈霖幾次,可半個影子都沒有遇見。
那時候的霖初集團,還不叫這個名字。
每次高蕊回來都是滿面愁容。沒戲,一切都是無用功。
一個女人愛到塵埃里去,如此卑微,是絕對不會被重視的。
可她的母親不知。
她不會去停車場堵人這種辦法,那簡直是大海撈針。
她找了最近的一個警察局,哭得稀里嘩啦地進(jìn)去,說要找爸爸。
這警察局中的警察們大都鐵漢柔情,見這么個小妹妹梨花帶雨哭得好不可憐,心也都毫無防備地軟了。
大家過來安撫她,給她吃糖,問她爸爸的電話號碼。
她說媽媽在醫(yī)院里快要死了,爸爸不愿意來見她們。
警察問她爸爸叫什么名字。
“沈霖?!?/p>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塑封好的照片,那是高蕊經(jīng)常握在手中摩挲的寶貝,上邊有十年前沈霖的留影,黑衣黑褲的男人,坐在床邊抽煙。
光有些暗,看得出是偷拍。
“是財經(jīng)雜志上那個沈霖?”
警察們瞧著照片,聽到她的描述,半信半疑。
凈初肯定地點頭。
請示了上邊的領(lǐng)導(dǎo),猶豫再三,還是給沈霖?fù)芰穗娫挕?/p>
警察小心翼翼地組織語言,試探著說明了情況,那邊遲疑了會兒,讓她接電話。
“喂?!钡统恋哪新?,聽不出情緒。
“爸爸,”凈初小心翼翼地吐出這個稱呼,啜泣的小嗓子里捏著可憐兮兮的調(diào),她心里是說不出的怪異,可她惦記著臥病在床的高蕊,于是咽下不愿,繼續(xù)道,“凈初好想你,快來接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