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來過這個空間,但是根據(jù)布局和裝潢,她很快猜到自己這是在哪里。
她在沈霖的房間,坐在沈霖的床上。
她已經(jīng)沒辦法去思考更久遠的問題了,比如她究竟怎么進來的,她為什么睡在這兒。
她現(xiàn)在臉頰燥熱,身體麻麻熱熱,情緒很焦灼。
她的每個腦細胞擁擠著、騷亂著,通通在糾結(jié)同一個問題。
那就是——她.......她好像把他的床弄臟了,怎么辦?
這?
她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再也不要出來了。
難以啟齒。
“怎么了,還不舒服?”沈霖朝床邊走過來,面色帶著關(guān)心。
“等、等等.......”凈初的臉已經(jīng)徹底紅透,小小的下巴低垂著。
沈霖聞言,不解地看向她。
“我......”她細聲細氣地,像是只貓咪,帶著瑟縮。
“恩?”
“我.......把你的床弄臟了......”
她隨手把床頭另一個枕頭扯過來,抱進懷里,她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孩,視線只游移于他脖子以下,遲遲未與他正面接觸。
“爸爸……要不......你今晚睡我的床吧?我明天.......再給你洗.......” 她囁嚅著。
“不必。”沈霖聽了,忽然輕笑一聲,嗓音里滿是愉悅。
凈初難得聽到他笑,忘記了一直以來對他的畏懼,訝異地抬頭與他對視。
正是萬籟俱寂的夜晚。
對方的目光帶著笑意也正定定地攫住她。
那一刻,兩人的呼吸皆是一頓。
她渾身都被那抹幽深的目光圈住。
本不該的,不該這樣,他不該那樣看她,她亦不該如此癡癡地回視。
人的記憶其實挺奇怪,那些久久無人提起、本以為早應(yīng)該遺忘的事情,有時候輕輕一扯,就如同打開閘門,水般的往事瞬間翻涌而出。
她額間冒出薄汗,脖子泛紅,再次想起那晚,那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他灼熱的呼吸,溫暖的眉目,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腰肢,百般柔情地稱呼她為妖精。
她腦袋亂騰騰的,心跳砰砰砰,氣息不勻??梢磺心:?,遺忘的,都清晰起來。
她訥訥地問:“那你的床單……”
“傻瓜,小事一樁,臟就臟了,明天叫春姨丟了?!?/p>
沈霖依舊注視著她,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曾消失,語氣神色帶著寵溺。
如此輕描淡寫,如此不值一提。
不過是床被單罷了,何須大費周章去洗,扔掉,一了百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凈初表情驟冷,面上的羞怯和心頭的燥熱通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