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的時候人總是心情很好。
尤其是北歐環(huán)境清爽,冰島氣候溫潤宜人,即使是冬天也算不上冷。風吹得人渾身爽利,空氣清涼,帶著淡淡的薄荷氣味,令人很是愜意。
我牽著沈意瑛往海邊走。
他自機場看到哥哥之后便面色古怪、沉默不語,直到入住酒店依然悶悶不樂,我便拉他到海邊走走。一起吹吹風,看看異國他鄉(xiāng)的景色風光,也順便說會兒話。
他比我之前見到時消瘦了些,唇沿留了一圈淡青色的胡茬,眼圈泛黑,帶有濃濃的郁色。
我笑著問他:“見到我這么不開心,是怕你的演藝生涯葬送在我手里嗎?”
他皺著眉頭看我,手從我手里掙了出來。
“是你哥哥做的吧?”
他問我:“雪藏我、追殺我的那個人……是他吧?”
我把手放回他手心,順帶挽著他的手臂,安撫地捏著他的后背,揉了揉,軟軟地說:“哥哥放心哦,以后都會補償給你的,之前說的投資,代言和電影,也都會有的……”
他看著我,沒有因為我剛剛說的話改變一分一毫的表情,依然凝重地皺眉,很是固執(zhí)的樣子,問我:“你叫我哥哥,是因為你喜歡你哥哥吧?你喜歡他,包養(yǎng)我,不、甚至還有別人,所以他要殺掉我們,不想讓你們之間隱秘的關(guān)系暴露于人前……”
我的笑容慢慢也凝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他皺眉,我面無表情,兩個人在海邊的礁石上對視。
三分鐘后,他先敗下陣來,撫額說:“我只是想死的明白一點。”
我說:“不會的?!?/p>
我又笑了起來,牽著他的手,看著他那雙跟哥哥一模一樣的眼睛,輕聲說:“你還要愛上我呢,才不會讓你死掉?!?/p>
他捏著我的手,稍微用了點力,這次終于主動牽住了我。
他說:“是嗎?”
我跟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冬日的太陽很薄,其實幷不暖和,但冰島的天氣很奇怪,風里帶著濕氣,溫熱、暖和,人也慢慢熱了起來。
我把外套脫了下來,讓他幫我拿著,在水里晃蕩雙腿。
“哥哥,”我問他,“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茫然而不知所措,在我旁邊坐著,扶著我,把我抱在他懷里,問:“什么怎么想的?”
我躺在他懷里,枕著他的腹肌,在他手心里畫圈圈。
“‘只是想死的明白一點’,為什么會這么說?很奇怪誒?!?/p>
他側(cè)頭看著我。
“你和我在一起,不是為了資源嘛,為了戲路更廣,爬得更高點——”
“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你難道不怪我?”
他抱我抱在懷里,腦袋擱在我頭頂,沉默著。
我聽到海水的聲音,拍打浪花和巖石,鳥鳴蕭索,他的呼吸細微卻可聞,聽起來很輕。
“有一點?!?/p>
我笑了起來。
他雖沒岑嘉那么幸運,但也算少年成名,人有銳氣,在見面第一次就教我領(lǐng)教過了,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的另一面——坦蕩地找到我,直截了當?shù)馗艺f交換——他精明,說不上世故,更多的是理性。
這個人很奇怪呢。
但我?guī)詹挥憛捤?/p>
我們沒辦法討厭坦蕩的人,不是么,縱使你知道他聰明、算計,可他卻狡猾得泰然自得,寬廣如砥。
他說:“但現(xiàn)在不怪了?!?/p>
“因為你來找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