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真好啊,馬上就想好自己做什么了,我還在猶豫呢。”
陸胭剪掉線頭,笑道,“你們有的選擇,可我就只會這個?!?/p>
“我也想只會一樣東西,這樣至少能專注。”
誰不想能夠好好鉆研一樣東西呢?得到越多反而越不知道怎么選。
“可是選擇也少了?!?/p>
陸胭的大學生活,過得還是很目標明確的。
就是懶。
女孩們都去上課了,陸胭看著做好的手工,終于松了口氣,癱坐在凳子上。
“累死我了?!?/p>
······
周末回家,陸胭看見玄關(guān)處的高跟鞋,她放下包包,到客廳看看,發(fā)現(xiàn)陶樂坐在地上,靠著沙發(fā),看著照片流眼淚。
“····媽?!?/p>
陶樂一驚,將相框放好,擦掉眼淚,“回來啦。”
陸胭點頭,慢慢走到她身邊。
地上還有酒瓶,陸胭上前收拾好,“媽,別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p>
陶樂將衣服拉好,笑容有些單薄,“沒什么,就喝一喝?!?/p>
她的神情很恍惚,陸胭知道,她想父親了。
收拾酒瓶的手停下來····
她有時候想,媽媽要是能再喜歡一個人,那該多好。
陸胭每次聽媽媽說起她和爸爸的點點滴滴,勸導(dǎo)的話又硬生生咽回去了。
陶樂性格中有種執(zhí)著,她偽裝地很堅強,面對別人滴水不漏,恨不得大聲告訴別人,她很能,作為單親媽媽,她一樣能把孩子帶好。
“媽,你去休息一下吧?!?/p>
陶樂捏捏眉心,對她說,“胭胭,媽媽很抱歉?!?/p>
讓你看到我這副模樣。
“沒事,我來收拾,媽,你去休息吧?!?/p>
陶樂嘴巴動了動,脖子僵住,肩膀一抖一抖。
陸胭蹲在地上收拾東西,叮叮當當,低垂著眼睛,看起來很乖。
陶樂紅了眼,終究沒有說話。
陸胭看看鎖上的門,抿抿唇,繼續(xù)收拾。
·······
傍晚來臨,夜總會7樓辦公室。
陶樂開完會,活動活動脖子,躺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她原本學的不是管理,但沒辦法,要養(yǎng)陸胭,什么錢多就做什么,也不管這個行業(yè)會不會被人用有色眼鏡看待,累死累活才有今天。
室內(nèi)安靜了一會,她到抽屜拿出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陶樂還很年輕,那時候在讀大學,身邊站著一個男人,穿著教師服裝,一絲不茍。
她摸著摸著,眼淚就流出來。
抹了眼淚,她起身到窗邊抽煙,心里很亂,打算到樓下酒吧喝一杯。
走到吧臺處,調(diào)酒師孫涵見她一來,殷勤上前,“陶經(jīng)理,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陶樂點了點頭,“給我來杯酒吧?!?/p>
“好,我請客。”
·······
今夜,月影橫斜。
陸胭洗完澡,剛擦干凈頭發(fā),門鈴一陣響動。
她好奇,“誰這么晚還過來?”
往貓眼一看,是陶樂,她醉了,被一個男人架著。
陸胭開門,“媽,你怎么喝這么醉?”
陶樂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對陸胭笑笑,“我沒醉?!?/p>
孫涵帶著陶樂進來,對她笑咪咪, “是小胭嗎?陶經(jīng)理喝醉了,我送她回來?!?/p>
陸胭見過他,是夜總會酒吧的調(diào)酒師,她好幾次去找陶樂他都會喊她喝酒。
家里多出一個男人,她有些不自在,攏攏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她攬過陶樂,“謝謝你,我?guī)寢屓バ菹ⅰ!?/p>
孫涵放開陶樂,做了請便的手勢。
陸胭架著陶樂進臥室,給她蓋好被子,拿出手機發(fā)信息給謝道年。
他很快就回復(fù),陸胭松口氣。
出來時孫涵還沒走,背著手對她在笑。
陸胭沒有理由覺得有種危機感,阿寶從她腳邊經(jīng)過,她將它抱起來,緊緊摟住。
“喵~”,阿寶很疑惑。
陸胭讓自己鎮(zhèn)靜些,“今晚謝謝你了,我送你吧?!?/p>
孫涵背著手,身上還穿著西裝,他比較瘦,西裝看起來也瘦,笑容也很恰當,嘴角勾著,弧度詭異。
毒蛇一樣,每次見他都有這種感覺。
剛剛見門外是他,陸胭心都提起來了。
“小胭,我請你吃宵夜吧?!?/p>
陸胭笑了,呼一口氣,讓自己放松下來,“男朋友約了我出去,很抱歉。”
孫涵露出可惜的表情,他上前, “那一起去,我也認識認識,看看哪個男孩能追到小胭?!?/p>
陸胭后退幾步,“等會你就知道了。”
孫涵顯然不信,他笑著再往前,“小胭,為什么你每次見我都這么排斥呢?”
阿寶覺得來人不善,開始揮起爪子,聲音也變得兇狠。
“陶經(jīng)理這么美,果然女兒也不遜色?!彼澷p道,心里暗恨陶樂的不識趣,他跟前跟后追了這么久連理都不理。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集郵者,孫涵就是,他樂衷于泡各種女人,手段層出不窮。
陸胭抄起一邊的煙灰缸,阿寶豎起毛。
門鈴響了,救命音一樣,她松一口氣。
孫涵皺眉,陸胭放下阿寶急忙跑過去開門。
謝道年站在門口,帶著微喘,手還放在門框邊。
陸胭覺得自己的安全感一下子就回來了,眼睛忍不住酸澀,她一把抱住他,“長庚?!?/p>
謝道年抱住她,“沒事了。”說完拉著陸胭進去,他面孔冷峻,眉毛豎起,質(zhì)問孫涵,“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嗎?”
謝道年186的大個子在孫涵面前很有壓迫性,加上他平時經(jīng)常板著一張臉,不茍言笑的模樣很有威嚴感。
對比之下,眼神不正的孫涵猥瑣許多。
孫涵眼睛一轉(zhuǎn),不知在想什么,而后識時務(wù)地賠著笑,“小胭,我已經(jīng)把陶經(jīng)理送回來了,你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p>
陸胭問,“不吃宵夜嗎?”
孫涵語塞。
謝道年攔住他,目光冰冷,握著拳,手臂肌肉鼓起,就要揮上去。
孫涵一彎腰,靈活躲過,逃脫的模樣有些狼狽,他急匆匆往門口走去,關(guān)門前還笑瞇瞇地,“小胭,我就不打擾了,下次見?!?/p>
下次見··· ·
陸胭瞇起眼。
謝道年繃著臉,要上前,被陸胭攔住。
門關(guān)了后,謝道年問她,牙齒咬得很緊,“他在酒吧工作?”
陸胭松了口氣,“我會和媽說的?!?/p>
孫涵這么狡猾,要是打起來后果會嚴重許多。
謝道年握住她的手,“我去收拾他。”
陸胭第一次見他這么意氣用事,忍不住笑了,“你也會打架?”
“我不喜歡,不代表不會?!?/p>
“那你要怎么收拾他?”
“我會有辦法的,不能讓他欺負你?!?/p>
他說著這話時眼睛還帶著怒氣,此刻他皺著眉,更威嚴了。
原來他生氣起來是這樣的。
她抱緊他,“好啦,我才不想你冒險?!?/p>
謝道年看她,眼神分明表示,他根本沒聽。
他語氣很肯定,“我來解決?!?/p>
陸胭還想說什么,陶樂房里出現(xiàn)響動,好像玻璃杯碎了,她連忙起身跑進去。
阿寶路過,對謝道年歪歪頭,謝道年拍拍它,想到剛剛那個男人的眼神,眉頭皺起來,心高高提起。
不能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