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黎明(5000+)
荷花場的日子過去了,他們又回到忙碌的生活中。
在面試結果出來前晚,陸胭做了一個夢,夢里她抱著一個大金元寶,然后又有無數(shù)金元寶掉下來,她快樂地眼冒金星。
第二天跑去店里,謝道年已經(jīng)在后門等她,輕輕倚著門框,身姿挺拔,清秀風流。
“長庚,我···夢見···好大的金元寶,是不是,你的面試過了?”
謝道年很驚訝,“你這么厲害?。俊?/p>
陸胭猛地抱住他,“真的??? ”
他點頭。
她忙問,“長庚,你去哪工作?”
“國稅?!?/p>
“是梧城的嗎?”
“不一定?!敝x家在機關里的親戚大多都不在梧城工作。
她抓住他的衣服,“長庚,我能去找你嗎?”
“當然可以,但是,你先好好讀書,還有一年就畢業(yè)了?!?/p>
她呆呆地看他,謝道年笑了,“怎么了?”
“以后就不能這么隨意去找你了。”
“我又不是坐牢,會下班的,想什么呢?”
陸胭抱緊他,沒有說話。
“你不許看別的女孩?!?/p>
“有你就夠了?!?/p>
陸胭看他,扁扁嘴,手摸住小長庚,謝道年直起身子來,她靠近他,低聲說,“如果敢看別人,我不放過你?!?/p>
謝道年笑了,把她抱進懷里,“傻瓜,你當我這么厲害,能同時愛兩個人?!?/p>
我的愛都掏空給你了,分不出去了。
陸胭笑了,她抱緊他,臉頰不斷蹭著他的脖子。
“傻丫頭。”
·······
一切都平穩(wěn)發(fā)展。
謝道年最終工作落實在錦城國稅局,距離梧城有很長一段距離。走的那天,陸胭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送他,兩人依依不舍地親吻,陸胭一直看車開到梧城大道盡頭才轉身回去。
陸胭繼續(xù)上學,大四的她開始想畢業(yè)作品,也開始物色梧城的工作室,最終選定一家名為“見微知著”的私人工作室,到那里實習。
因為工作的關系,謝道年只有周末才回來,陸胭繡了一塊北斗七星的手帕寄給謝道年,他拿到時還驚喜了一把。兩人到假日就穿著情侶裝去逛街,陸胭夾娃娃的能力日益增強,謝道年回去時手里抱了一大堆她的戰(zhàn)利品。
平時見面的時間被大大縮小,幸好陸胭也比較忙,忙起來就不會太想了。
只是有時候看到好看的景色,吃到好吃的東西,下意識叫長庚時,發(fā)現(xiàn)他在離她這么遠的地方,心中不免失落。
陸胭讓他發(fā)一張他的制服照過來,謝道年很正式地拍了一張照片給她,淺藍色上衣,系著領帶,黑色外套,黑色褲子,身材高大挺拔,英氣逼人。陸胭將它洗出來,每天晚上看看,親上幾遍才睡覺。
舍友問她,“小胭,你和你男朋友異地,外面花花綠綠的,你不擔心他?”
大學也挺花花綠綠的。
陸胭搖頭,“他不是那種人?!?/p>
長庚信她,她也信長庚。
陶樂最近在家的時間多了許多,陸胭忙比賽,忙實習,很少回家,陶樂想找她談話卻不敢打擾她。
晚上,兩人視頻,他在看書,她在做手工,兩人戴著耳機講話,謝道年看到好看的地方,還會和她分享。陸胭做到好的地方,會靠近鏡頭讓他看看,等到10點,說聲晚安,關燈睡覺。
就這樣,在謝道年沒工作的晚上,他們都是這樣視頻過來的,屏幕后的男人已經(jīng)步入社會,他比她早一步,她更不能落下。
而陸胭專注一針一線時的模樣,他是最愛看的,還有那白皙的臉頰上垂下幾縷頭發(fā),怎么看怎么溫柔。
陸胭會問他工作累不累,問他同事好相處嗎?
他說,你要相信你男人的能力。
每次聽到這句話,陸胭都笑了,笑完后又更想他,手指撫著屏幕,就像真的撫在他臉上一樣。
舍友幾個坐在后面,你看我我看你,眼里不乏羨慕。
陸胭桌子上的作品越堆越多。
·······
夜晚的云浮居后院,靜悄悄的,一盞燈打在石桌上,圍了四人。
桌上擺了醉蟹,荷葉雞,腰果蝦仁,什錦煲,金菇玉子豆腐。
這是謝道年工作后第一次聚餐,還是謝云鵬提出來的。
陸胭坐在謝道年身邊,謝云鵬給她倒了花茶,她連忙說謝謝。
只要有謝云鵬在的地方陸胭都正襟危坐。
謝道年夾一塊蝦仁給她,低聲問,“你背后是架了夾板嗎?”
“沒有?!彼€是保持腰板挺直。
謝云鵬夾了菜,漫不經(jīng)心說道,“吃飯就放松點?!?/p>
陸胭漸漸低下頭來,陳露夾菜給她,“小胭啊,那天我見著你媽媽了,我們還到茶樓聊了一會?!?/p>
陸胭嗆了一下,謝道年給她倒水。
陳露給她順背,“沒事,女人之間聊一下?!彼仲潎@了一句,“你和你媽媽長得真像。”
都那么好看。
其實是陶樂找的她,那天她還在買菜,一個打扮精致有氣場的女人走過來,陳露光是看她的長相就知道她女兒是誰了。
只是沒想到陶樂這么平易近人,那天她們聊了好久,陶樂和她如實說了工作情況和家庭情況,陳露也知道這個單親媽媽的不容易。
原本她就很喜歡陸胭,陸胭性格好,不扭扭捏捏,對長輩也禮貌。
而且長庚還想娶她。
能讓兒子過得這么開心的,這么多年來,除了姨婆,就是陸胭了。
陸胭不禁有些擔心,“我媽媽說話比較直?!?/p>
陳露擺手,“不會不會,溫柔得很?!?/p>
媽媽溫柔?她罵起人來連屋子都抖灰。
陸胭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她看看謝云鵬,發(fā)現(xiàn)他沒有說話,臉色也沒那么緊繃了。
好像從長庚畢業(yè)那天開始,他的態(tài)度就回暖一點點?
見她還一臉迷茫,謝道年敲她腦袋,“朽木不可雕也?!?/p>
·····
吃完飯后,謝道年就被謝云鵬叫上屋去了,陸胭也沒能把他拐到床上,趁著空當,他將她帶到小巷里吻夠了才放她走。
晚上回到家,陸胭意外地在門口發(fā)現(xiàn)一雙男人的鞋,還有陶樂的鞋子。
媽媽不用上班嗎?
她悄咪咪地走進客廳,聽了一會動靜,漸漸地,有不同尋常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阿寶路過她腳邊,喵喵地叫,陸胭將它抱起來,關門下樓,在花圃中坐了許久。
七里香的味道濃地人都醉了,陸胭把阿寶抱在懷里不斷順毛。
對上它濕漉漉的眼睛,她沉默,久到手指上傳來濕意,阿寶在舔她。
“阿寶啊,你說是不是上次那個叔叔?”陸胭仔細想想那對鞋的長度,點了點頭,“絕對是?!?/p>
“你說媽媽這次,是不是認真的?”
“喵~”
她不是沒有見過別人追求陶樂,但陶樂都是拒絕的,也從未有固定男朋友,這些年,媽媽好像就這么形隱單只地過來了。
她其實很想有個人能對陶樂好,陸胭不管多孝順,她還是希望有另一個人愛媽媽。
這次會帶別人回來,是認真的吧?
陸胭心酸酸的,覺得她為自己付出太多,不僅僅是金錢,還有愛,今晚她還得知,媽媽竟然親自去找陳露。
她們說了什么?
“阿寶,你孤獨嗎?”她問這句話時,想的卻是陶樂。
“喵~”
“還要多久呢?”
這句話,不僅在問陶樂,還在問自己。
一個小時后,陸胭吹了好久的風,阿寶壓在她腿上,重的要死,陸胭將它抱起來,放到一邊,“你真的該減肥了,零食減半?!?/p>
“——喵!”
陸胭看見那天那個叔叔走下來,高高大大的,腳步匆匆,等走到花圃這里,見了陸胭,愣在原地。
陸胭抱著阿寶,看著他,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不肯定來。
這位叔叔看起來很局促,他靜默,想了半天,只說出了一句,“你是···小胭吧?”
借著路燈,陸胭還看見他脖子上的唇印。
陸胭低頭,“是的?!?/p>
“你好,我叫魏靖涵?!?/p>
陸胭聽到這句話時,仿佛心中有什么東西裂了,開始透進風來,風吹地涼涼的,又有些酸。
魏靖涵看著這個和陶樂相似的女孩,她看起來有些開心,又有些惆悵。
他還想說什么,陸胭比他早一步,她憋紅了臉,語氣有些急,“好好對我媽媽。”
說完匆匆抱著阿寶走了。
魏靖涵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上樓去了才離開。
悄悄開了門,陶樂在喝水,穿著一身白色緞面睡衣,卷發(fā)披散,姿態(tài)慵懶,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
“媽!”
陶樂一驚,差點把杯子摔了,見陸胭抱著阿寶站在門口,臉色沉靜。
女兒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抱著阿寶?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什么了?
她原本還想找她談談,卻沒想到用這種猝不及防的方式。
“怎,怎么回來了?不是上學嗎?”
“我實習了。”
陶樂將睡衣拉好,“這樣啊。”她走過來,試圖拉她的手,陸胭沒有反抗,隨她坐到沙發(fā)上,陶樂看她臉色,試探地問, “回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