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胭點頭,她向大爺揮揮手,“大爺再見。”
大爺臉上笑出朵花來,他揮揮手,“去吧去吧?!?/p>
······
車子一路開到員工宿舍,他帶她下車,進了電梯,直達三樓。
灰暗的云散了,天空開始高起來,雨也停了。
進了屋,他找了衣服給她,去浴室放水,問她,“餓不餓,我給你買飯?”
“你吃了沒?”
“沒?!?/p>
“那我們一起吃?!?/p>
“你先洗澡,我下去買飯?!?/p>
“好?!?/p>
謝道年下了樓,遇到方思賢幾個,他們喊他,“道年,去哪了,打球啊?!?/p>
“不了,你們?nèi)グ?,上一把的下次再算?!彼北纪饷娴纳罱郑粝聨讉€同事你看我我看你。
方思賢百思不解,“他怎么還沒將制服換下來?”
謝道年點了一份皮蛋廋肉粥,一份腸粉,一份手撕雞,打包好后急匆匆回宿舍。
蔣曼麗看見他,正想追上來,可他走得太快了。
看看三樓亮著的燈,她仿佛猜到什么。
想了想,她跟上去。
········
謝道年回到時她還在洗澡,他將食物擺好,陸胭也出來了,全身一件他的短袖衣,長及大腿,里面真空。
謝道年拉她過來,“吃飯先。”
陸胭看他還穿著制服,問,“你要不要換衣服?”
謝道年看看自己,現(xiàn)在還穿著制服不太好,他點頭,“你先吃,我去洗澡?!?/p>
“去吧?!?/p>
陸胭坐到床邊吃東西,她看一眼這個宿舍,一室一廳,還挺齊全的,只是東西少了些,桌子上有沒寫完的書法,地上擺著啞鈴,仰臥起坐輔助器,床邊還有她給他抓的娃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叩叩叩,門被敲動。
她放下筷子,從貓眼往外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女孩,盤著頭發(fā),五官清秀,身材嬌小。
她的眼睛左顧右盼,顯得有些緊張。
陸胭想了想,拿起謝道年的外套披好,開門后露出一個頭來,“你好,請問找誰?”
女孩顯然很意外,她打量陸胭一會。
女人看女人,特別是情敵,會從她的臉看起,如果臉沒有可以勝任的地方,就會看身材,如果身材也不能勝任,就會尋找任何能挑剔的蛛絲馬跡。
接收到她的眼神,陸胭笑了。
蔣曼麗遲疑地問,“你是?”
陸胭帶了些恍然大悟,“我是長庚的女朋友?!?/p>
蔣曼麗心突突地,果然被她猜中了。
長庚,長庚是誰?謝道年還有她不知道的名字?
一時之間,女孩的敏銳讓她表情古怪起來。
陸胭捕捉到她這絲神情,心中有了底。
兩人無話。
陸胭手臂輕輕倚著門,微微歪著頭,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衣服,眼神輕輕掃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些軟,又有些硬。是蔣曼麗從未見過的,看得出來,但又描述不出來。
那件罩著她的衣服,是一個標(biāo)志,一個有力的象征。
“請問有事嗎?”
蔣曼麗強打起精神,她從身后拿出一瓶紅酒,“你好,這是我送給道年的,你可以幫我遞給他嗎?”
陸胭微微站直了些,上前一步,微微露出腿來,白花花的直晃眼。她稍微靠她近一些,陸胭比她高,沒有理由地,蔣曼麗就覺得自己低一點。
陸胭大方收下,“謝謝你?!?/p>
她沒有看她,而蔣曼麗卻偷偷瞄她了。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讓那張本來就漂亮的臉更加動人,而且她身上還穿著謝道年的衣服,光溜溜的一雙腿,讓人很遐想。
表情都收不到,好比磨盤掉了下來,把那頭驢砸死了。
仗還沒打起來,對方氣勢如虹,她的旗就倒了。
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冒出來,走廊上的風(fēng)好像大了些,蔣曼麗的眼睛紅了,她咬咬唇,“再見?!?/p>
陸胭點頭,在她轉(zhuǎn)身離開時,幽幽地說,“長庚不愛喝酒,下次送酸奶吧?!?/p>
蔣曼麗頓時覺得芒刺在背,皮膚像被人剝開了潑鹽水一樣,又痛又辣,羞恥心上來,急匆匆走掉了。
·········
謝道年出來時,見陸胭一邊吃東西一邊喝紅酒,沒有拿杯子,直接舉起來就喝。
他還光著上身,上前將酒瓶拿過來,“肚子還沒吃飽呢,喝酒傷胃?!?/p>
陸胭放下筷子,盯著他,長發(fā)還是濕的,披散在胸前,濕了衣服,櫻桃若隱若現(xiàn)。
謝道年在她跟前蹲下,輕輕吻住她嘴唇,“抱歉,工作時把手機落下了,等忙完后就發(fā)現(xiàn)你發(fā)了這么多信息?!?/p>
陸胭搖頭,“我不生氣?!?/p>
謝道年抱著她不說話,陸胭重復(fù)一次,“我真的不生氣,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一定會來的?!?/p>
“可我遲到了?!?/p>
“我不生氣,但是——”她話鋒一轉(zhuǎn),手指凌厲地指住那瓶紅酒,“那女的是誰?”
謝道年看看那瓶多出來的紅酒。
怎么他的房間多出一瓶紅酒?
——女孩?誰?
他看她臉色,腦子很快轉(zhuǎn)過來,“蔣曼麗?”
“原來她叫蔣曼麗?!?/p>
他遲疑道,“她來了?”
“被我趕走了?!?/p>
他看她得意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笑,“什么時候?”
“你洗澡時?!标戨倌眠^紅酒來喝了一口,“她送的,我拿來解渴了?!?/p>
謝道年笑了,解渴,的確,這種紅酒只能給她解渴。
“不生氣?需不需要我和你說一說?”
“不用?!彼畔录t酒,挑著眉,手隔著褲子一把抓住他的鳥,“你這里是我的,心也是我的?!?/p>
自信是需要依仗的,而她此刻的依仗正喘著粗氣,褲子里的大鳥立起來了,他敲她腦袋,“吃飯,鬧什么?”
陸胭松了手,捧起紅酒喝起來,拉他靠近些,放到他嘴里,謝道年吞下后,輕輕咳嗽。
“吃飯吧?!?/p>
他剛剛洗澡時還在擔(dān)心她會生氣,想了一些話,也做好她罵他的準(zhǔn)備,突然被她搞了這么一出,所有建設(shè)都轟然倒塌。
他這輩子啊,對她是真的起不了一點脾氣了。
兩人吃完飯,謝道年收拾好東西,陸胭坐在沙發(fā)上喝紅酒,那架勢真的要將它當(dāng)白開水解渴了。
他坐到她身邊,將她抱到大腿上,將一條鑰匙交給她,“以后過來,直接到這里,我下班就會回來?!?/p>
陸胭接過來看一看,“你想金屋藏嬌? ”
謝道年看看這間屋子,“不夠金,需要換個更好的?!?/p>
陸胭看著茶幾上的那些書籍,問他,“你在理財?”
“嗯,早就理了,爸媽在我畢業(yè)時給了一筆錢,我在做投資。”
“那你現(xiàn)在有多少?。俊?/p>
謝道年想了想,“夠娶你吧,不過禮金可能不太夠。”
突然又觸及那個話題,陸胭不說話,謝道年吻她一下,“以后過來,要提前說,我上班不帶手機,會錯過你的信息?!?/p>
陸胭抱緊他,“嗯,我知道了。 ”
“這次來找我是想和我出去走走嗎?”
陸胭點頭,她知道錦城很美,特意想過來和他逛一逛。
“明天和你去。”
“好?!?/p>
他看到消息時很擔(dān)心,去時看見一路的冰雹,真怕她被砸到,也怕她生氣,沒想到她一身臟兮兮的,還能和大爺聊得那么開心。
真是,該說什么好呢?
陸胭還在喝酒,咕嚕咕嚕,真的像喝白開水一樣,喝完還舔舔嘴唇,像在回味,還打個酒嗝。
謝道年將酒瓶拿過來放桌上,“睡覺吧,別喝了。”
“好?!?/p>
她緩緩起身,微微踉蹌一下,謝道年扶住她,關(guān)了燈,將她一把抱上床,蓋好被子,兩人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