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沒藏著掖著,含著一股幽怨,男人大概頭次聽她這種語氣,微微怔住,她是什么別扭的性子,他還不了解,要她吐出半個真心的字,都要死要活的,也就這會兒敢說。
康王低頭,“你告訴我,你心里,想不想我來?”
阿福被為難倒了,擰眉道:“想,又不敢想。”
康王看出她的顧慮,明白她想是因為惦記著他,就如他惦記著她一樣,但要較真起來,她對他的,不太滿。
她為什么不敢想,到底在怕什么。
阿福卻道:“怕您殺我,就如殺韋氏一樣。”
她問,“她犯了事,您殺她,我犯事,會比她還可怕嗎?”
康王聽完這回真怔住,知道她心底對韋氏那事落了陰影,在此事后,行事收斂起來,只在這次妓子一事大開殺戒,以為不當著她的面就成了,誰知她心里的傷疤比他還深,又何止這一樁事。
她對韋氏無由來的恨意,仍是讓人費解。
康王默默看著她,定了半晌,忽然捧起她臉龐,“不會的?!?/p>
阿福抬眼,小心翼翼看他,康王被看得心里一揪,她對他十分里能有六分就不錯了。
他對她,是潛在三年前的芙蓉池水下,看到了她,從此惦記上了,比她開始要早,到現(xiàn)在,不知不覺快溢出來了。
“我不會殺你,往后也不會再動手?!笨低鯎嶙∷箢i,微微摩挲,揉住一只耳垂,他碧眼泛起微紅,忽然就舔了一下,惹得她瑟縮,聽到男人偎著她耳畔,低聲道,“往后只聽你的?!?/p>
手掌的熱意透到她肌膚下,他對她的溢出來了,她身上那些費解的事,他不會好奇,前塵舊事她忘了,就著眼于以后。
他們還有大把以后,不是帝后的蘭因絮果,不是旁人的背道而馳。
“聽進去了嗎?”他看阿福迷瞪瞪的,輕拎她耳尖。
阿福確實沒聽進去,伏著康王的胸口,“再多說幾遍。”
若不是知道她真昏著,說這話還以為她存心裝睡,康王唇角微翹,貼著她的耳廓,吐出的熱氣噴灑著她,“不說了,免得讓你這小騙子暗暗得意?!?/p>
阿福被捏疼,輕輕嗚咽一聲,康王低聲又問,“小騙子,你喜歡我什么?”
阿??s著不說話。
康王隔衣輕一揉她奶兒,不帶挑逗,只激著她,阿福身子一瑟,輕聲答一聲道:“王爺?shù)臒??!?/p>
康王不明所以,“什么?”
阿福闔眼,似沉沉欲睡,康王纏著她,非要她說出個好歹,阿福只好道:“很久很久以前,水上,還有碧狐兒,王爺?shù)臒?,很亮?!?/p>
康王聞言微微怔住,半晌,輕撫她臉龐,低聲道:“小騙子,你也做了與我一樣的夢,對不對?”
在那個夢里,他見過另一個自己攜燈而來,從水里撈起了她。還有從前她蹊蹺種種,也都有了答案。
“小騙子,不許再想他。”康王重重一捏她臉兒,讓他夢里都疼,把夢里另一個他趕走,往后她眼里,只有真真正正現(xiàn)在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