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在全曉羽靠近時迅速打開。 里面露出一張俊雅溫潤的臉,沖著他喊到:“快進來,快! ”
見到那人的眉眼,全曉羽愣了幾秒,他仿佛又看見了父親溫和的眼神,望著他的時候充滿了包容和慈愛的眼神......
那人見他發(fā)呆,一時有些急切,伸手揪住全曉羽的衣領把人使勁往里拖。
全曉羽也回神過來,單手扶窗,一個用力,整個人跳進窗內,然后敏捷地將窗戶關好,上鎖。
全曉羽的身后傳來有人松了一口氣的聲音,是那個給全曉羽指路的棒球帽少年。
“你剛剛發(fā)什么呆啊? 看你挺能打的,怎么關鍵時刻發(fā)呆? ”棒球帽少年瞪著圓圓的眼睛說。
全曉羽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只是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應該是醫(yī)院一樓的其中一間醫(yī)生辦公室,地方并不大,里面擠著他們三個人,而房門反鎖著。
拉他進來的男人二十來歲的樣子,穿著普通的休閑服,長相俊逸,眉目溫潤。 真是那樣溫潤文雅的眉目,他引得他想起了自己儒雅的父親。
男人本來是白色的衣服上,現(xiàn)在除了灰塵和污漬外還有點點血跡全曉羽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腳似乎受了傷,他拉全曉羽進來以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右小腿簡單地包裹著繃帶,已經被血液浸透了,看起來像是新傷。
見全曉羽進來以后一直盯著自己的傷口,男人笑著說道:“放心,是別玻璃扎傷的,不是外面那些怪物,不會感染的。 ”眼下之意是自己并不會變異成外面的怪物而暴起傷人。
全曉羽并不是那個意思,他覺得自己被誤解了,卻不知該如何解釋,所以他抿緊了嘴唇,皺起了眉頭。
“喂,你是什么人呀! 為什么跑來醫(yī)院? 你可真能打,我看著你一路殺過來的。 還有,我們救了你,你不說謝謝嗎? ”依然是那個棒球帽少年,似乎覺得自己被忽略了,連珠炮似的說。
全曉羽有一絲頭疼,他最不擅長應付這一類人。 他們大多數(shù)話多得可怕,有無數(shù)的為什么,對聊天充滿了熱情。 回答他們會被逼瘋,不回答會被視為冷漠。 對于這類人,全曉羽一向唯恐避之不及。
“白明希你閉嘴! 自己去墻角面壁! ”似乎看出了全曉羽冷漠下的窘迫,俊雅男子開口呵斥了自己的同伴。 只是他的語氣里沒有怒意,更像是教訓頑皮弟弟的哥哥。
白明希果然很聽話的閉嘴,自己乖乖躲角落去面壁了。
“你不用理他。 他就是廢話多。 我叫楚天,他是白明希,我們是同寢的同學。 現(xiàn)在被困在醫(yī)院里了。 ”楚天溫和地對全曉羽說:“我看你從外面進來,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
全曉羽很久沒和外人近距離交流,此時此刻社交障礙全面爆發(fā)。 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害怕再次想起父親吧,全曉羽不敢去看楚天的臉。 他僵硬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楚天的眼神很溫和,但是卻似乎有著能夠洞察一切的深邃,從全曉羽冷漠的表像里,他察覺到了他低落而復雜的情緒。
所以,楚天又說:“這里出去,往左是電梯,往右是樓梯。 不管去哪里,建議你走樓梯。 我們清理了附近的怪物,但這個樓里還有不少,有的甚至藏在看不見的角落里,你要小心。 ”他望著全曉羽,而全曉羽卻在回避他的眼神。
楚天沒有生氣,卻反而笑了,似乎并不在意全曉羽有沒有回答,又說:“三樓除了怪物,還有一些人,他們躲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里。 如果你想的話,可以救他們,但是,也要小心他們。 ”他的話里,有一種言盡于此的意思。
其實全曉羽對這兩個人是挺有好感的。 末世里,在這樣窘迫的境況下還愿意出手救人的人,不多。 況且他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很冷靜,他不是盲目的圣母,他的舉動是在有計劃并且胸有成竹的情況下進行的。
而那個叫白明希的話嘮,雖然話多但是語氣里并不帶有負面的情緒,他對全曉羽表現(xiàn)出的冷漠,他表達出的,是好奇的情緒。
全曉羽點點頭,又搖搖頭。
點頭表示楚天說的話他聽進去了,搖頭表示他并沒有那么著急要離開。 他心里知道,父親也曾對他說了好幾次,心里想什么要說出來,否則別人無法理解你的意思,就會誤解你。
這幾天都和李楠相處,那個像親人一樣一起長大的孩子,他自然比較沒有障礙。 今天遇見了陌生人,以前的老毛病才又冒了出來。
憋了好一會,全曉羽才逼自己說出:“我不急,你的傷,很多血。 ”這算是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了嗎?
楚天的眼里劃過一絲驚訝,這個冷漠的少年是在擔心自己的傷勢嗎?
“嗯,玻璃刺入的,我簡單包扎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幫我找一些抗生素。 我現(xiàn)在這樣,而那個家伙,”楚天用下巴指指角落的白明希說:“那個家伙毫無用處。 ”
“天天,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你果然不愛我了! 一定是這樣的! ”白明希哀怨地說。
“閉嘴。 ”
白明希再一次消音。
全曉羽嚴肅地點點頭,他答應了就會做到:“好,我找藥,你等我。 ”
作者有話要說:名字不小心撞名了,我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