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安靜，蔣靈有種他話里帶著溫度的錯覺。她腦袋抵到膝上，心底有個地方變得很軟，軟得毛毛茸茸。

電話那頭，林清凱漫不經(jīng)心地沉默著。以為她不會答，靜了會兒，卻聽到聲很小心的“嗯”。

被貓爪撓似的小動靜。

林清凱的唇角先勾起來。“明天放學在教室等我？”

第二天周五。這周是大休，班上同學群情激蕩。忍到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一個個早就坐不住了。偏偏班主任是個話癆，布置完作業(yè)又開始總結(jié)上周安排下周，拖拖拉拉地不肯放人。

放學的鈴聲一打，隔壁班哄鬧幾聲，陸續(xù)全撤了，走廊上嘈雜起來，人影晃動。

蔣靈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心跳得有點快。

一想待會兒要見林清凱，還是忍不住緊張。尤其是昨晚上還那樣……跟他在電話里對著自慰……

當時情緒被勾上來，羞恥心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后來洗了把臉，冷水一激，猛地就清醒了。

自己弄自己，還叫成那樣。非常的，沒臉。也不知道林清凱這人，究竟是怎么能做到那么坦坦蕩蕩的。

正耳尖發(fā)熱，同桌用筆桿戳她胳膊，壓低了聲音：“外面！”

蔣靈抬頭去看，自動避過一走廊的路人，撞上林清凱淡淡的一雙眼睛。他倚在教室外的欄桿上，聽幾個外班男生說著什么，有一搭沒一搭的樣子。

短發(fā)像是剛理過，修得很俐落，襯得眉目更立體。他瞧見蔣靈，眉梢一揚，遙遙給她遞了一個眼神。

我，在，等，你。

“林清凱看的好像是我們這邊啊?！蓖揽粗?，小聲說。

蔣靈迅速撤回視線。繼續(xù)去盯講臺上唾沫四濺的老班，盯得非常專注。過兩分鐘，偷偷用余光去瞥，林清凱已經(jīng)移開目光了。

他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這邊，正望樓下。白色長袖，肩線寬而平直。

足足拖了將近半個小時，老班才說過癮：“行了，滾回家吧。”

教室里一瞬間鬧騰起來。

蔣靈開始慢慢吞吞地往書包塞書。沒幾本能塞的，扔進去，又掏出來，瞎磨蹭著時間。磨蹭走同桌，又磨蹭走打掃衛(wèi)生的同學，周圍漸空，教室沒人了。

林清凱邁著兩條長腿進來，順便踢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