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我成了俎上肉(劇情)
奉霜瑤是在一片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中恢復意識的,她仍然睜不開眼睛,手指都不能動一下。人在這種時候,僅剩的聽覺和觸覺就特別敏感,好比此時,她就將有點距離的人聲聽得特別清楚:
“草民藺家家主,拜見鳳君殿下”
“母上請起,瑾丹給母上問安”
接著是輕微的桌椅落地聲、杯盞落桌聲、茶水灌澆聲,然后悉悉簌簌的一陣,再來似乎是門闔上的聲音,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瑾丹,為母收到消息,聽說御駕北遼的女凰重病,鳳后離宮去照應了,此可為真?”
瑾丹托起茶盞,掀了杯蓋撥弄表面茶葉,迆迆而道:
“凰上如何 瑾丹并不知曉。然鳳后因病在宮中休養(yǎng),并將鳳印暫交給我,代為掌管后宮,唯不得干涉、打擾鳳后宮殿區(qū)域?!?/p>
藺母眼露精光:
“果真如此?瑾丹,你可知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什么嗎?”
“瑾丹不才,請母上指教”他面無表情,直視其母
“你嫁與凰太女大婚當日,就遇邊疆告急,凰太女立即率軍北上,再回來時已是……如此模樣,而今凰上親征北遼,生死未卜,太女為凰上唯一女嗣,若此二人遭逢不幸,那我藺家三代以來的布局便功虧一簣,故你務必使太女產(chǎn)下凰嗣,方能保你安身立命,我藺家也才能真正晉升權(quán)貴之流?!?/p>
瑾丹面露難色:“可…太女殿下年方及笄,遇難后又瘦弱許多,憑此身軀若是有孕,恐也難產(chǎn)……”
啥?聽到這里奉霜瑤懵了,她才剛及笄嗎?她記得她已經(jīng)三十好幾了?。∵@穿越應該是魂穿,身體是別人的。
再說這位鳳君,如果你擔心我難產(chǎn)的話,上次射在我體內(nèi)的人是誰???射都射了你現(xiàn)在講這個?。糠钏帩M臉黑人問號,但她無法表現(xiàn)出來。
“新婚之夜你們來不及圓房,太女就離開了,若是到時有朝臣拿你們無夫妻之實當由頭找碴,情況將更難捉摸?!?/p>
藺母壓低聲音:“再者難產(chǎn)又如何?太女已是如此模樣,殯天是遲早的事,屆時保女不保妻……更甚者,就算是假孕你也得讓太女為你留后。”
奉霜瑤震驚了,什么對話啊這是?本來以為穿越到一個顯貴的身份上,就算是植物人也能舒舒爽爽,結(jié)果竟然要當生子機器?甚至是名義上的代理孕母嗎?果然皇宮內(nèi)院深似海,她還能活多久呢?
瑾丹猶豫片刻,道:
“母上所言極是,瑾丹將遵母命,讓太女懷上女嗣,方不愧對藺家之教誨?!?/p>
“你自幼開竅得早、又學得好……我不多說了,但你也須抓緊時間,若為女嗣自然極好,若為男嗣……我藺家后嗣孕期極長,太女身亦有恙,不知可撐多久……”言下之意,就算是找嬰孩替代,也需在太女殯天之前產(chǎn)下孩子。
“母上無須擔憂,太女貴體日日由我親身照料,至今已比剛回來時好了許多,只是有件事情須請母上馳援”
奉霜瑤想吐槽了:由你日日親身照料,是由你天天親身日吧?本來迷迷茫茫中只有聽覺恢復,隱約覺得不在醫(yī)院,之后觸覺一恢復就是被你日,誰知道之前日過幾次了?
藺母:“何事?”
“如今我鳳印在手,便是夜夜與太女同寢,亦無人可約束。但宮中畢竟人多嘴雜……有些事情萬不可外傳,我自入宮做太女伴讀以來,建立了不少眼線,唯獨宮中羽林軍油鹽不進,瑾丹想與母上借莫冀那批人手安排于東宮,如此這宮中才全是自己人?!?/p>
藺母抬手拍桌:“藺家的精銳護院是保護本家女嗣的,如今正是為母將家業(yè)教給你姐姐的關(guān)鍵時期,你又不是不知道分家的那些姨嬸姊妹們個個虎視眈眈,上個月倉庫才走水……罷了罷了不提了,要不是邊疆狀況緊張,為母也不應于此時離開江南,畢竟有些事情還是得親自與你說?!?/p>
藺瑾丹垂下眼眸,抿了一口茶:“藺家這幾十年來,培養(yǎng)了不少才德兼?zhèn)涞聂骠婀樱瑹o論嫁人也罷、科舉也罷,莫不是為了擺脫鹽幫匪類、投機奸商的臭名,而那些累世權(quán)貴彼此通婚,勢力盤根錯節(jié),若非我與太女相處多年,摸清她的性子,就算凰上賜婚她亦能徹底拒絕?!辫し畔虏璞骸疤A家送了那么多男子進云都,沒有一個嫁與五品以上官員做正夫,或當了五品以上官員。瑾丹一人勢單力薄,雖暫掌后宮,仍有許多力不從心之處,何況若太女有孕,更需掩人耳目。”
藺母皺眉沉思,而后開口道:“不然…我讓莫冀首徒帶幾個忠心的護院過來”
“不夠!”瑾丹出聲打斷:“若如此…還需加上菲家的勢力”
“漕幫的菲家?你在想什么?她們巴不得藺家遭難,好瓜分我們的生意呢!”
“在商言商,若是對她們有益,暫時的合作也是可能的,請母上幫我保持消息管道即可,其他方面我自有辦法,也請?zhí)A家暫時不要對菲家出手?!?/p>
“呵!如今我們自家都在內(nèi)斗了,還管外人呢!也好,你先把握住菲家,免得讓姨嬸她們勾結(jié)菲家里應外合。消息我會幫你通傳,記住,務必讓太女誕下后嗣?!?/p>
言畢,藺母就趕回江南了。而藺瑾丹早就知道其母不會將莫冀借給他用,他再優(yōu)秀不過是男子、藺家的一枚棋子,比不得尊貴的姊妹們;他提到菲家也只是幌子,他要的是確保與江南的消息管道通暢、快速、正確。至于羽林軍,他早就透過眼線得知幾個人的把柄,如今只要設(shè)法將他們調(diào)入東宮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