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淵離開書房,留下蕭默及慘死的蕭柳涵同處一處,驚慌失措的蕭默,身體克制不住地打顫,蕭柳涵的鮮血及肉味,還留在他的唇齒之間,好似在提醒蕭默,他就是個人渣,一個殺了自己母親又吃了她的人渣。
蕭默害怕地想擦去唇邊的血漬,但雙手沾滿蕭柳涵鮮血的他,越是擦拭,臉上的鮮血卻是越多,他僵硬地緩緩將視線移向身旁的蕭柳涵,失去靈魂的美麗眸子直勾勾盯著蕭默看,這一對望,蕭默又再度崩潰,他發(fā)瘋般開始將手伸進自己的嘴里,想試圖挖出吞下肚的血肉,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終究是徒勞一場,伸手摳挖讓他不停干嘔,最后,蕭默將胃里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其實蕭默心底清楚的很,那些下肚的血肉,早已化成罪惡的枷鎖,將永遠深植蕭默的心里,可即便如此,蕭默仍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書房的門被推開,外頭來了幾個人,他們將看上去就像條骯臟爛布的蕭柳涵扛了出去,李氏兄弟也從外邊進了書房。
“少爺……”
蕭默無視李乘的呼喊,仍然不斷挖嘴狂吐,李乘見蕭默如此失控,他連忙讓李業(yè)喊來醫(yī)護,沒過多久,醫(yī)護趕來,他給蕭默打了鎮(zhèn)靜劑。
蕭默再次睜眼,他人已躺在一間臥房里,這房間的擺設,跟他以前的房間一模一樣。
“少、少爺你還好嗎?”
蕭默眨了幾回眼,終于看清眼前說話的人是誰,原來出聲喊他的人是李乘,他的身旁還站著李業(yè),三年時間,這兩人個頭又高了不少,臉上的稚氣也褪去許多。
“……恩?!眲偳逍训氖捘?,艱難地擠出話。
“那就好……少爺你這一暈就是一周,可把我們嚇死了……”李乘說著說著眼眶莫名紅了起來。
“……”經(jīng)李乘這么一說,蕭默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昏迷這么久,如若可以,蕭默是真的不想再醒過來,他甚至還想一死了之,借此逃避無法擺脫的罪孽。
李乘還在一旁叨念著他有多擔心蕭默,這一念,就念了半個小時,身旁的李業(yè)聽到受不了,他開口支開李乘,讓他去廚房拿碗肉湯過來。
“少爺?”李業(yè)喚了數(shù)次,蕭默總算起了反應,李業(yè)從口袋里掏了張對折的紙張,并將紙張塞進蕭默手里。
“……”
“這是那天在您的口袋里找到的?!?/p>
這張紙條,是蕭柳涵留給蕭默的禮物,他看著這張紙,嘴角止不住地笑,蕭柳涵這個該死的女人,以保護他的名義犧牲了一切,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蕭柳涵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不是舍棄一切將蕭默帶到墻內(nèi),而是她瞞著所有人生下了蕭默,若是沒有蕭默,這一切也就不會失控成這樣。
“少、少爺?您還好嗎?需要我讓人來過來看看嗎?”眼前的蕭默,楞楞望著手上的東西,唇角還不斷在笑,他這副詭異的模樣,又把李業(yè)看得冷汗直流。
只見蕭默臉上的笑意越發(fā)失控,他笑到眼角都滲淚了,李業(yè)越看越害怕,他轉(zhuǎn)頭欲到外頭喊人進來,查看蕭默的身體狀況,就在李業(yè)要踏出房間的前一刻,蕭默出聲叫住了他,他說自己沒事,他只是需要一個人靜靜。
李業(yè)離去,蕭默將紙張打開,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原來這就是蕭柳涵花了三年時間,所研發(fā)出來的藥物配方,蕭默看著配方,啞然失笑:“你為了這鬼東西,連命都沒有了,這樣你甘心了嗎?”
清醒后的蕭默,重拾蕭氏本家少爺?shù)纳矸荩皇鞘挏Y對待他比幼時還要更加嚴厲,加倍的課業(yè),加倍的訓練,不一樣的是,蕭淵會開始給蕭默注射藥物,藥物每次入體,都會伴隨撕心裂肺的痛楚,蕭默每打一次,他就會痛暈一次,起初,他并不明白這藥劑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后來蕭默間接得知,他打的全是基因催化劑,蕭淵想以藥劑催出蕭默體內(nèi)的虎眼。
虎眼,自古以來便是王者的象征,擁有的方式有二,一是自體突變,二是由突變者血脈傳承下來,蕭默思考許久總算想通,原來蕭淵的虎眼,隔代遺傳到了他的身上,難怪那天他與蕭淵四目相交,蕭淵竟有那么一瞬出現(xiàn)異樣神色,原來是蕭淵見到蕭默的眼睛起了變化,可即便如此,蕭默仍舊想不透為什么蕭淵要留下他這條命。
這日,是蕭默打藥的日子,牧成舒來到蕭默的房里,他從黑盒拿了一支藥劑,準備要替蕭默注射,在注射之前,蕭默開口制止牧成舒,而后又拿了張紙條遞到他面前。
“這是什么?”
“打開看看?!?/p>
牧成舒將紙條打開一看,原來是張藥物配方,他對著紙張端詳許久,不解問道:“這藥是做什么用的?”
“抑制pheromone的藥物,蕭柳涵留了這個給我。”
“夫人......為什么要研發(fā)這個?”
蕭柳涵的死,成了蕭氏內(nèi)部最大的禁忌話題,雖說蕭淵對外一律說蕭柳涵三年前是因為身體虛弱,才會帶著蕭默到鄉(xiāng)下養(yǎng)病,三年后蕭柳涵將蕭默帶回到本家,過沒多久,蕭柳涵就因病去逝,雖然話是明著這樣說,但蕭氏內(nèi)部人人皆知,蕭柳涵定是做了惹怒蕭淵的事,才會讓蕭淵動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人都死了我怎么會知道,反正你拿去吧,我用不上這東西。”牧成舒雖搞不清楚東西的來歷,可是他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蕭默知道,牧成舒對這張配方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