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岔路
秦夙出現(xiàn)在酒吧的時候經(jīng)理吃了一驚,“秦姐!你不是說不來嗎?”
秦夙冷聲道,“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
經(jīng)理笑得諂媚,“行行行,那個男孩我還給你留著呢,你先坐一坐,我馬上把人送來”
酒吧還沒有客人,秦夙隨便進了個包廂開了一瓶酒,給自己倒?jié)M一大杯,一口灌下。
喉嚨火辣辣的灼痛,仿佛火燒一般,絲毫沒有紓解她的煩悶,反而越燒越烈。
幾口烈酒下去,她很快有了醉意。
這時門板被人敲了兩下,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走進來,怯怯地說,“秦姐好”
秦夙招手示意他靠近,男孩子乖巧地走到她跟前,手指緊張地交纏。
秦夙瞇起眼睛打量著他。
男孩子十分白凈,頭發(fā)軟軟地垂下,模樣清秀,臉頰因為害羞而微紅,有著與外表不符的高大身形,是她喜歡的類型。
若是以往秦夙的確會眼前一亮,可是現(xiàn)在她興致缺缺,連碰他的欲望都沒有。
“坐下,喝酒” 她淡淡道。
男孩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她身邊坐下,端起酒瓶為她倒酒。
他沒有侍候人的經(jīng)驗,此時秦夙面無表情,給人的壓迫感非一般的大,他一時緊張,手一抖,酒就瀉了出來,沾濕了秦夙的褲子。
秦夙壓抑的怒意倏地爆發(fā),嘩啦一聲酒杯摔在墻上,“你在幫我倒酒還是洗澡!”
可憐的男孩嚇得快要哭出來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慌忙地用紙巾拭擦秦夙的褲子,卻被她一把推開,整個人跌在地上。
他有雙眼角下垂的小狗眼,此時眼泛淚光我見猶憐地看著秦夙,無辜又無助,任何女性看見都會想將他擁進懷里安慰一番。
然而秦夙只覺得越看越不順眼,她皺眉嘖了一聲,滿臉不屑,來賣身還裝什么清純?矯揉造作,一看就倒胃口。
像楚思那樣才是......
她閉眼一聲嘆息。
她總說楚思是傻子,但最傻的其實是她。
到了今天她才意識到,她沒資格擁有楚思,她配不上他。
她是個惡貫滿盈的毒梟,殺人無數(shù),無惡不作,心已經(jīng)黑了,這樣的她怎么配得上他?
看,他多么善良,被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撞到還伸出援手,如果換作是她,不把撞她的人揍一頓就算不錯了。
如果她再自私一點,自是有辦法將他留在身邊,甚至一輩子困著他,可是她舍不得,她舍不得沾污他的無暇,舍不得毀掉他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他那樣的人該找一份好工作,娶一個賢良淑德,或者可愛活潑的妻子,反正絕不會是她這樣的惡人,然后安穩(wěn)地度過一生。
如果跟她在一起,那這一切都不可能實現(xiàn),他會一輩子處于危險之中,被她那個世界的爭斗波及。
當初她只是想玩玩,萬萬沒想到他會愛上她,而他單純熾熱的愛把她也烘熱了。
她知道自己該放手,可是她舍不得。
秦夙的心在抽痛著,錐痛得宛如萬蟻噬心,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這種難受得要死的感覺。
這樣糾結萬分猶豫不決,一點都不像她。
要放手嗎?
她想起今早楚思問她的問題,他們是什么關系?
其實她也說不清。
比朋友熱情點,比炮友親密點,比情侶...少了點承諾。
她當然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她做不到,或者說,她沒有那個勇氣。
這個畏首畏尾的自己令她煩悶。
“出去!” 她對男孩吼了一聲,后者馬上哆嗦著逃離包廂。
秦夙干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腦袋里亂哄哄的,煩躁地閉上眼睛。
聽見包廂的門被打開,她正要將這個不長眼的人罵個狗血淋頭,卻見是一個熟人。
“心情不好?” 姜旻在她身邊坐下,輕車熟路為自己斟一杯酒。
“嗯” 秦夙喝多了,不像平時那樣能言善道,而且也沒那個心情客套。
姜旻不介意她的冷淡,悠然喝完手里的酒,擱下酒杯,“要不要聼一個好消息?”
“嗯?” 秦夙無精打采地回應。
“Glasshouse答應了我的合作請求,以后在韓國我一家獨大”
“啊......恭喜” 秦夙敷衍道。
聽出她沒興趣,姜旻笑了,“我打算將其中10%交給你負責”
秦夙晃晃頭,“什么?”
“10%”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半點不似說笑。
Glasshouse在韓國的10%,那是無法想象的龐大數(shù)目,她立刻酒醒了大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說真的?”
姜旻迎著她的目光點頭,笑意盎然,“跟我來首爾,所有都是你的”
秦夙暈乎乎的腦袋開始轉動起來,過了一會兒似乎終于想明白了。
一直沒法下定決心的事情迎來了契機。
她想,她是時候回去她的世界了。
就讓她難得當一次好人,放過那個善良的男孩。
他們的羈絆就到此為止吧。
她揚起一個魅力非凡的笑容,方才的憂郁一掃而空,她扯住姜旻的領帶,將他拉向自己,幾乎臉貼臉。
她半跨在他身上,在他耳邊吐出一口魅惑人心的妖氣,“喲oppa,你對我這么好,我怎么報答你呢?”
她的聲音充滿誘惑,如果她想,她可以挑起任何男人的欲火。
姜旻笑而不語,十分滿意她的主動,順勢將她抱在大腿上,吻住她被酒精沾濕的紅唇,她張開嘴巴熱情地回應著。
四周的氣溫逐漸升高,秦夙解開了姜旻的皮帶。
正要進入正題,卻聼見一把顫抖的聲音響起,“秦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