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特有的濕黏吹亂了頭發(fā),上官愿望著楊悅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這樣真的好嗎?他不禁捫心自問。
其實仔細想來,楊悅也不可能那么卑鄙的會把他的事情到處宣張,只是職場上要是有了突發(fā)狀況,有楊悅在也讓人比較放心。
可這樣利用與被利用、支配與被支配的關係……真的可以嗎?
其實是不是早點跟這個復雜的男人劃清會比較好呢?
上官愿無法抉擇。
不知不覺,兩人跟上了其他人的腳步,下山到了沙灘上。
「坐山望海的,整個人都清爽了?!乖淼?。
「我看見你倒是整個人都不清爽?!股瞎僭笡]好氣道,楊悅的話在腦里回盪。
和元享認識也好些年了,上官愿從沒對元享有過那種想法,在他眼里元享就是元享,不像楊悅一樣像個絕對強大的A,他甚至沒想過元享和一個人相愛會是什么模樣,更不可能想到元享喜歡自己。
楊悅沒道理胡說八道,可上官愿還是很難接受。
「欸~干嘛這樣!真不可愛!」元享用手肘撞了他幾下,突然又抬眼張望了四周好一會才問:
「咦?悅哥呢?你倆這趟不是當定連體嬰了嗎?」
「他跟小米哥去買飲料?!股瞎僭复鸬馈?
小米哥跟楊悅同單位,都和上官愿他們部門挺熟的。
「欸?我隨口問的,沒想到你還真的知道悅哥去哪了。他買個飲料還跟你報備?」元享又打趣道。
語調輕輕松松的,還是儼然沒半點想法的模樣。
「才沒有,我是剛好聽見的!」上官愿放下了一顆心,心道元享果然不可能對他有奇怪的想法。
元享拿了條毛巾鋪在沙灘上:
「你坐這,爬山路肯定累死你這隻飼料雞了?!?
上官愿聞言便坐了下來:
「我真快累死,你們怎么一個個坐辦公室的體力都這么好?」
元享笑了笑,在他身側坐了下來,兩人挨得很近。
「不過,上官你換香水了嗎?昨天在車上味道就不太一樣?!?
上官愿愣了愣:
「我沒噴香水。一直都沒有。到底哪里來的消息全世界都說我噴香水?」
「因為你很香?!乖淼穆曇粼诙呿懫?,不像以往那般充滿朝氣,他沒刻意提高嗓音,而是低低的,像搔在心上。
上官愿愣了愣,看了過去:
「你干嘛???」
元享笑了笑:
「嗯?我只是沒那么大聲說話而已,還是你比較喜歡我有朝氣一點?像平常那樣?!?
上官愿下意識想離他遠一些,可又礙于交情,動彈不得。
「黏糊糊的噁心我?!顾戳嗽硪谎郏?
「平常那樣比較好。」
元享笑了出來,沒心沒肺,還真就跟平常一樣:
「逗你的,我想說你成天跟悅哥黏在一起,說不定就喜歡這樣?!?
「少胡說八道?!?
「對了,你知道悅哥那件事嗎?」元享又道。
「什么事?」上官愿現(xiàn)在的確是對楊悅的事特別關心,一聽元享開了個頭,便馬上想了解一番。
「唉……你可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欸,就悅哥這樣的大紅人你也不知道?!乖硪荒樅掼F不成鋼的模樣:
「這件事可不是新聞了。」
「到底是什么?」上官愿又問了一次。
「悅哥在公司里可以說是炙手可熱的單身貴族,你想他不但是高官,薪水高,又顏質高,血統(tǒng)又好。性格各方面的也都沒得挑?!?
……性格沒得挑?上官愿不置可否。
只聽元享又道:
「所以覬覦他的人不論男女都多得像山,大概八臺卡車都不夠載!」
「夸張了。」
「不信就算了,」元享笑了笑:
「也不知道消息哪里來的,就說悅哥器大活好,在床上性感到不可方物。聽說悅哥要是發(fā)情,那可是不得了?!?
上官愿愣了愣,只覺得這消息不怎么討喜:
「誰說的?」
「都說不知道了?!乖泶鸬馈?
「不知道就跟著傳,搞得好像楊悅到處跟人睡?!股瞎僭敢仓肋@樣有些尷尬,可話卻像收不?。?
「道聽涂說,一點可信度也沒有?!?
豈料元享也沒表現(xiàn)不悅,只問道:
「可信度?嗯……啊對了,那么悅哥下腹那里是不是有一個刺青?」
上官愿偏過頭回想了一下,還沒答話便只聽元享又道:
「嗯,看來你們睡過了呢。不然悅哥的下腹,你去哪里看的?」
上官愿愣了愣:
「啊?」他轉過臉,只見元享臉上毫無笑意:
「你……」
「消息或謠言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確認你跟悅哥到底什么關係。」元享微微一笑,笑意卻沒進眼底:
「原來黏糊糊的搞上了?!?
元享不笨,那是自然……他到底都是個A,可上官愿還是喜歡他笨一些,即使那是假裝的也行??扇缃裰酪酝切┛峙率茄b的,上官愿心底想起那些開懷大笑的回憶,仍是不免感到有些噁心。
「我不知道,你可能是誤會了什么?!股瞎僭钙疵林鴼饨忉尩溃?
「其實……我……」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見遠處幾個同事抱著食物回來了。元享站了起來,撒著腳丫樂顛顛的朝他們跑了過去:
「餓死我們了!你們怎么那么久?上官那飼料雞都要累死了!」
上官愿僵坐在原地,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釋。元享也好,梁覓也好,哪怕是他哥哥都一樣,他的事情沒辦法對任何人解釋。他也還提不起勇氣解釋。
不論元享企圖為何,上官愿都將他視為朋友,可他能感覺,這段友情正在改變。先是元享,以后可能便會輪到梁覓。他們會有越來越多的秘密,也許哪天,梁覓也會開始對他產生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