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騎士迅速抽出一只手，握住一只柔軟的腳掌，然后向一側(cè)拉開。

“敬稟陛下……”

不知死活的圣殿祭司又來敲門。

沒人知道一門之隔，浮動著圣油暗香的凈室內(nèi)，帝國的至高統(tǒng)治者無聲顫栗片刻，朝后倒在瑰麗到妖異的玫瑰地磚上。

純潔的銀發(fā)肆意鋪灑，像地磚中唯一一朵盛開的白色薔薇。

——……現(xiàn)在就來懲罰我。將我罪惡的靈魂綁在十字架上炙烤，將我褻瀆過主人的雙手齊腕剁下，叫那路旁的野狗過來分食……

狼頭頭盔完美遮住了騎士所有的表情。

在短暫的僵滯過后，他在披風(fēng)上擦了擦手，又用圣袍輕柔把尼祿擦拭干凈。

小皇帝坐在他懷里，表情呆呆的，似乎還沒緩過神來。

白狼騎便用最快速度，脫下尼祿的濕袍，換好華麗的盛裝，穿上鑲嵌寶石的皮靴，再披上厚重的王袍。

——神啊。倘若你不來懲罰我……

“陛下，”他輕聲說，“我已為您準(zhǔn)備好巡游的馬匹了?！?

——我會誤以為，一切對他的妄念，都是被允許的。

……

第58章

馬蹄踏過織毯似的鮮花。

散發(fā)著芬芳的花泥, 被鑲著純金馬掌的鐵蹄，碾進(jìn)圣山下古老的石路里。

圣殿祭典的巡游禮，原本是皇帝和圣子共乘一艦, 讓巡游艦駛過所有的圣地巡游點。

然而, 等候巡游艦的人們震驚地發(fā)現(xiàn)，走在主巡游艦前方的, 卻是一列披戴華麗飾具的駿馬隊列。

隊首的銀發(fā)皇帝騎著雪白戰(zhàn)馬, 神色一如既往冷傲淡漠。

厚重的帝王披風(fēng)，優(yōu)雅地向后拖曳在馬背上，并在尾鬃處向下垂落，上面落滿從圣山上投擲下來的鮮花。

由于帝國當(dāng)前仍有戰(zhàn)事，紅衣主教和圣殿祭司們被告知，皇帝這次只巡游圣山腳下這一段, 便會立刻返回王都。

至于這種古地球時期才可能有的古老巡游方式, 他們只得到了一句完全不像解釋的解釋：

皇帝覺得偶爾懷舊, 有助于喚醒人們對母星的孺慕之情。

這種解釋當(dāng)然不會讓自認(rèn)比卡厄西斯家族更高貴的神職人員信服。

然而，圣子輕易烙下的祝禱吻, 卻唯獨讓這一代皇帝的形象, 在圣殿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盡管滿臉都寫著“這不合傳統(tǒng)”, 但主教們在看著皇帝時，眼神里明顯多了一種復(fù)雜的打量和退縮。

某種程度上，尼祿享受來自圣殿勢力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