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要他面對尼祿的憎惡,他寧肯對方踢翻他的食盆,再把他丟回那個骯臟逼狹的囚籠里去。
只是這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替代尼祿的位置,再讓他俯首稱臣……
阿撒迦想了很多,但還是低沉回答:“我的前一任‘主人’做過測試,他想知道怎樣我的自愈上限在哪里……他……他嘗試過很多,但我依舊活下來了。所以我覺得 ,就算實驗場爆發(fā)事故,但我應(yīng)該也能——”
“沒撒謊,但不是實話。”
皇帝面無表情說,看他局促的模樣,又覺得有點好笑,“你在斗獸場跟我打得有來有回的時候,可一點也不是這副傻樣?!?
“……我有罪?!?
聽他提及那場身不由己的戰(zhàn)斗,男人懊惱得連脊背都要抖起來了,“請陛下責(zé)罰……”
“告訴我為什么?!?
尼祿冷冷注視他,目光幾乎要一路侵入他的靈魂深處,“你選擇自我毀滅的根源是什么。我絕不把自己的士兵,交到一個會故意隱瞞心疾的人手里?!?
“陛下,我并沒有為任何事情自我毀滅——”
“撒謊?!?
鉗制下頜的手一緊。
“我……”
他仰著下頜,即將在那雙紅瞳中溺斃了。
只要被尼祿凝視,他就似乎永遠(yuǎn)也移不開自己的視線,只想竭盡所能地、一股腦地把自己擁有的一切,全部掏空,然后雙手奉上。
“——陛下,我,”他聲線啞了下去,身體痛苦得發(fā)起抖來,“我并沒有繼續(xù)活下去的資格。我的軀殼曾作惡多端,伙同星盜屠殺您的子民,傷害效忠于您的勇士,我所做的惡罄竹難書,而且再也不可彌補。但這樣的我,卻獲得了您的救贖……我,我沒有這個資格承受,因為我所殺害的那些人,也永遠(yuǎn)不會再回來……”
有那么一會兒,尼祿并沒有吱聲,只是在靜靜看他。這讓阿撒迦畏懼地移開了視線。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十足難耐的時刻,他寧肯狼騎一槍爆掉他的頭,也不想要在尼祿眼里,看到一絲對自己的憎惡。
即便這種憎惡,也是他應(yīng)該承受的。
“我只說一次。所以無論何時,無論在任何境況下,無論誰對你說了什么,你最好牢牢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尼祿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