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辦法做到像葉斯廷那樣,輕而易舉地接過尼祿的話題。
始終只能當(dāng)尼祿一回頭就看見的那個人而已。
白狼騎正在暗自神傷,卻見前方的小主人毫無預(yù)兆地回過頭,問他: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阿列克謝?”
“呃……我嗎?”
騎士頭上隱形的狼耳朵,開始疑惑地立起來。
“對?!蹦岬撜f,“你平時也只能待在我身邊和狼騎基地而已。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趁著今天出宮,我可以陪你一塊去?!?
白狼騎腦袋在兜帽下垂著,支支吾吾,絞盡腦汁地想。
但他長了一顆笨蛋狼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有趣的地方,最喜歡的去處,也就只有在尼祿身邊。
最后他實在想不到,只好挫敗地說:“小殿——小少爺想去哪我就去哪。我都喜歡。”
尼祿嘆了一口氣,“笨狼?!?
烏烏……白狼騎羞愧地低下了頭。
等給尼祿擦干凈手心,他又偷偷把人家的手腕拉住,倒也沒被甩脫。
依舊是葉斯廷在前面帶路,但他的神情略有些淡。
他倒是長了顆聰明的狐貍腦袋,只是此時此刻,他仍然分不出自己和白狼誰更勝一籌。
在這段毫無預(yù)兆的離宮旅行中,尼祿在咖啡館里墊了肚子,在無人知曉的瑰寶街區(qū)細(xì)細(xì)觀摩,在陽光普照的楊樹大道漫步,在重建到一半的中央廣場喂小貓,然后好奇地擠在人群里,圍觀從沒見過的街頭行為藝術(shù)。
尼祿的身高倒還沒有到會被每個人碾壓的地步,只是他前方恰好有個肩上騎著孩童的爸爸,把他的視野擋了一半。
葉斯廷和白狼騎在他一左一右,見狀,同時低下頭來看他。
尼祿眼神一閃,壓低聲音警告:“不——”
兩人悄悄向他俯身,他立刻瞪大眼,兩只胳膊用力招架對方胸口:
“不,我不需要!想都別想!”
但最終,他并沒有如自己以為的那樣,被像小孩子似的丟臉地架到肩上。
葉斯廷讓他一邊肘部壓上肩膀,白狼騎則架起他另一邊肘部,兩人合作把他抬高。
這樣一來,好奇的小白貓便能從人群中探出腦袋,好好欣賞前方的街頭表演了。
不著寸縷的身體彩繪者,為表達(dá)熾烈信念而狂野舞動,而當(dāng)葉斯廷稍稍抬頭看向尼祿時,只看見尼祿目不轉(zhuǎn)睛的眼神,和因?qū)W⒍⑽⒎珠_的唇瓣。
無論對嬌養(yǎng)在溫室的小尼祿,還是流亡邊疆的落魄皇子,和平時期街頭的一切,對尼祿來說總是很新鮮的。
他懸空的兩只靴子都輕輕碰在一起,微微地翹著,看得很是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