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變得沉重?zé)o比,身側(cè)雙手顫抖地伸出,攸的半跪在地上緊緊摟住林鹿。
坤劍跟隨在后看到此情此景,一聲悲嘆:“坤哥,這里不安全!先離開這里回去讓樸醫(yī)生看了再說?!?
“走!”
陳浩坤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個字,抱起林鹿朝外走。濃郁的血腥氣息縈繞鼻尖,托住臀部的手掌能感受濡濕黏稠的血。曾經(jīng)最愛的鮮血紅,如今刺眼到讓他難受得不能自拔。
倉促地坐上了車,轎車飛快地駛離這里。緊緊抱住她,懷中身軀是那么冰冷,凍得自己莫名發(fā)寒。大腿漸漸被她溢出的血濡濕,濕熱的感覺卻那么鮮明可怖。
她會死,這個認知此刻是多么深刻而又恐懼。心驟然痛到無法呼吸,仿佛心臟被饑餓的野獸噬咬,貪婪地嚼爛吞入腹中。充血的眼死死盯著少女蒼白的小臉。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出賣我?你不是恨我恨到死為止嗎?
五味雜陳的滋味在喉腔里翻涌,與她的片段在腦海中零零星星飛快閃過。她狡黠的笑、悲泣的哭、高潮時昳麗的臉………無數(shù)的記憶充滿了男人干凅的心田,那顆種子“?!钡你@出泥土,一朵苦澀的、潔白的山茶花,在愛與悔情緒的澆灌下霎那綻放,轉(zhuǎn)逝萎靡。
不要!不要枯萎!求你活著,只要你活著……
雙眸晦澀酸脹,陡然大吼:“坤劍,還有多久到?”
“快了,還有五六分鐘?!?
坤劍小心翼翼的回答,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坤哥終于懂了感情,看清了自己,只是代價太慘烈了。
林鹿從昏迷中漸漸醒來,身體的痛感復(fù)蘇了?;鹄崩钡拇掏窗殡S著撕扯般的裂痛,涌上了每一顆神經(jīng)細胞,痛苦難耐地發(fā)出脆弱的呻吟聲。
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地睜開了眼??吹侥腥税l(fā)紅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眸中閃過一絲激動的水光。
“啪”的一聲輕響,林鹿用盡所有力氣,軟塌塌地打了他一耳光,手瞬間無力的跌落。陳浩坤明明可以攔住這一巴掌,卻由她煽了過來。打得太輕了,一點都不痛,不痛怎么能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他動作輕柔地擦去林鹿臉上沾染的血漬,語調(diào)繾綣寵溺,“小鹿,等身體養(yǎng)好了后讓你打個夠好嗎?別再睡保持清醒,醫(yī)生在等著你!”
林鹿雙眸空茫的譏諷道:“惺惺作態(tài),你真不是…男人…用女人做餌……結(jié)果…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不恨你…恨你太累了……”
眼淚終于簌簌落下,眸光墜落在無盡的虛無里。闔上眼,內(nèi)心負罪的嘆息一聲。
陳浩坤臉色還是沒維持住鎮(zhèn)定的垮了下去,鼻梁發(fā)酸到眼眶蓄滿了淚水,五指緊握到青筋暴凸。喉嚨似被一條繩子緊緊勒住,無法呼吸的大口喘氣。
眉眼間都是苦澀,滴下淚來。喃喃道:“你真會殺人誅心!是我自以為是,來晚了……!我沒拿你做餌你也不會信。你以為我不在意你……其實是我怯弱…在逃避……假裝沒有被你迷住。你漂亮又可愛……書讀得多…而我是從臭水溝里爬出來的癩蛤蟆。是我自卑……怕被你嘲笑……總是說一些蠢話……你別死……求你別死……活著…還能恨我?!?
像是怕失去林鹿般的把她摟得更緊,額前散亂的劉海遮住男人眼眸中悲愴的愛意,鄭重地親吻她頭頂濕黏的青絲,“我輸了…我承認…我……我愛上你了……我會……”
尾音幾個字細不可聞。
“叮咚”一聲在林鹿以及那四個男人的腦海里同時響起,機械的提示音播報:恭喜林鹿小隊完成“得到陳浩坤的愛”任務(wù)。下一階段任務(wù)一年后開啟。
昏迷中,林鹿無意識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