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臉上的血。”譚承掏出紙巾。
李識宜回過頭,目光在他臉上極其短暫地停留,“不用了,我過會兒去洗臉?!?
譚承站過去,李識宜皺起眉頭,自覺與他拉開一段距離。譚承干脆一屁股坐下,把他也一把拽下來,強迫他坐到自己身邊。
劫后余生的滋味兒其實還可以,何況最在乎的人就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摸到臉的距離。譚承轉(zhuǎn)頭看著他,感覺這個人像是有什么魔力,這么一張清湯寡水的臉,卻讓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夠。譚承沒有體會過愛一個人的感覺,他只知道李識宜是他的,這是不容挑釁的事實。
“李識宜……”
“譚承。”
譚承怔了一下,低聲道:“你先說?!?
李識宜把臉側(cè)開:“我們兩清了。”
“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兩清了,以后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會再受你擺布。咱們倆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譚承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他把頭抬起來,疲倦地看了譚承一眼:“再糾纏下去就沒意思了?!?
說完以后,周圍的空氣都靜下來,什么動靜也沒有,只有燈下的蛾子在打轉(zhuǎn)。
譚承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他。他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大門口走,譚承在他身后聳然起立:“你敢再走一步!”
李識宜頓?。骸澳氵€想怎么樣?”
譚承抹了把臉,上前三下五除二把人扛起來,熟練得像扛麻袋。李識宜上半身倒掛在他肩上,氣得低斥:“放我下來!這是什么地方,你——你簡直人渣!”
“今晚我他娘的就渣給你看。”
譚承徑直把人扛進單人病房,腳向后一踢,猛地關(guān)上了門。他往周圍梭巡了一圈后,最終將人摔在了病床上。過程中李識宜的頭砸到床架,疼得他頭暈?zāi)垦#铧c兒背過氣去。
他劇烈掙扎,雙腿在床上猛蹬,譚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跪到他腿上把人死死壓住,“老實點兒!再犟老子就在這兒睡你,我說得出做得到!”
李識宜靜止下來,無聲地瞪著他,緊接著翻身蜷曲身體,看不出是羞的還是氣的。譚承一把將他抱到懷里,從后面緊緊貼著他:“不是沒給過你機會……他們拿刀砍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跑?你要是跑了我譚承一輩子不會再纏著你……”
距離太近,李識宜渾身肌肉緊繃。
看著他頸后那一截雪白的皮膚,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譚承心里軟和得一塌糊涂,低聲安撫道:“別緊張,剛才是嚇你的,也沒想吼你……我就是感動……特別感動,真的。寶貝兒,你這么好,讓我怎么舍得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