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慌忙地喊了退朝,便去追小皇帝了,今天受到不小驚嚇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古怪地偷偷打量著那二人。
這大將軍和聞閣老前些日子還大打出手,一副與對方勢不兩立的模樣,這,這怎么還突然求娶上了??還是兩個(gè)男人??
戚韻并不在意這些人若有似無的視線,站起來拍了拍膝蓋,走向聞?dòng)駮?/p>
聞?dòng)駮粗呦蜃约?,?zhǔn)備說些什么,那些視線忽然炙熱,他眼皮一跳,偏過頭,一些官員神色不變,淡定地移開目光,聞?dòng)駮聊似蹋詈笫裁匆矝]說,抱著芴板獨(dú)自往外大殿外走,本就站在他旁邊的江言卿懶洋洋地跟了上去
他們一走,其他官員也跟著稀稀拉拉離開,并未離近。
聞?dòng)駮鴰兹瞬庞辛苏f話的地方。
江言卿狹長的鳳眸滿是幽怨,和他邊往宮門口走,邊小聲抱怨:“戚二實(shí)在太不要臉,言卿以后是不是只能給聞大人當(dāng)小了?”
紅墻碧瓦的宮墻內(nèi),百官往外走,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這三人身后,江言卿穿著和他一樣繡仙鶴補(bǔ)子的朝服,微偏著頭與他小聲抱怨,聞?dòng)駮雎陨砗箫h過來的一道道好奇視線,淡定的看了眼渾身是戲的江大人,還未說話,大將軍戚韻便悠閑地跟了上來,春風(fēng)得意的替聞?dòng)駮氐溃?/p>
“是?!?/p>
江言卿不理會(huì)昔日的好友,和聞大人往午門走著,一只手扯了扯他朝服寬大的衣袖,聲音很低:“連個(gè)名分都沒有,好可憐……,聞大人可要多疼一疼言卿?!?/p>
戚韻英俊的臉頓時(shí)黑了黑,忍不住直罵他是公狐貍成精,一身勾欄瓦舍的狐媚子味兒。
他們吵吵鬧鬧,一直到走出午門,聞?dòng)駮牭枚涠继哿?,無奈地停在馬車旁邊。
“怎么突然向皇上求圣旨賜婚了?先不提我們都是男子,有悖倫理,小侯爺,太后那邊你準(zhǔn)備怎么說呢?”
戚韻哼了一聲,偏過頭不去看聞?dòng)駮难劬Γ骸疤竽沁呂胰フf便是,不會(huì)讓她來找你麻煩,至于什么倫不倫理……我才不管,聞大人睡了我這么久也不給個(gè)名分,我便自己去爭?!?/p>
江言卿也反常的沒說出些什么不正經(jīng)的話,他修長身形站在聞?dòng)駮鴮γ?,一雙狹長的眸無奈又藏著些縱容,輕輕的詢問:
“聞大人何時(shí)才能消氣,給我們個(gè)名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聞?dòng)駮鴧s像是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眸中透著溫和笑意,柔聲:
“江大人可要等上一等了?!?/p>
說完了這句,便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江言卿一笑,自言自語:“等就等吧,日久生情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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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韻在朝堂上求娶聞?dòng)駮氖乱幌鲁惚惶笾?,他還沒等和江言卿一起上了聞大人的馬車就被宮人叫了去,誰也不知小侯爺和太后談了一些什么,等小侯爺再從后宮出去時(shí)候,臉上多了一個(gè)巴掌的痕跡,太后也沒再管過他了。
他回聞府去呆了沒幾天,便要隨著大軍出征。
聞?dòng)駮徒郧湓诎捕ㄩT送他,他給聞?dòng)駮鴶n了下披風(fēng),不大放心的叮囑:“有誰欺負(fù)你,你記賬上,等我回來給你撐腰?!?/p>
他身后那些將領(lǐng)和官員悻悻的想,大將軍真是鬼迷心竅了,滿朝文武誰敢欺負(fù)他聞閣老?。?/p>
聞?dòng)駮诧@然怔了一下,隨后眸中漸漸多了些笑意,溫和的說了一聲好。
他看著眼前穿著一身威武鎧甲的男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刀劍不長眼,小侯爺注意安全。”
戚韻眉峰微微一挑,鷹似的黑眸盯著他看了半天,笑:“好,等我回來?!?/p>
他上了馬,一扯韁繩:“我們走!”
幾位將領(lǐng)跟著他策馬離開。
天和五年,哈撒部落進(jìn)犯邊境,大將軍戚韻帶兵出征,次輔聞?dòng)駮郧?,坐?zhèn)京都,及時(shí)送去神機(jī)營所需的軍火,大軍的糧草和軍餉,為大將軍去除后顧之憂。
大將軍戚韻用兵如神,驍勇善戰(zhàn),哈撒部落不敵,輸多勝少,節(jié)節(jié)敗退,只能派藏在京都的奸細(xì)叫他們努力挑起朝堂和民間的內(nèi)亂,以此來擾亂大將軍心神,卻被次輔聞?dòng)駮R(shí)破。
吃了幾次暗虧的哈撒部落這才恍然驚覺,那天朝的小皇帝雖才掌權(quán)了不到一年的時(shí)光,里外確是一條心的,鐵桶一般。
這場仗從初秋打到第二年,哈撒部落潰不成軍,成不了什么氣候了,只能上書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