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殘陽從狹小的天窗映照了進來,蕭燃被光線所擾,擰了擰眉頭,旋即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目,皆是一片漆黑。唯有幾盞微弱的暖黃壁燈能稍稍視物,周圍皆是巖石所砌的墻,除了他現(xiàn)在躺的床,還有一張桌椅,再無其他家居擺設(shè)。隱約還能瞧見不遠處的黑色鐵門,外面還有一條幽深的不知通往何處的走道。
蕭燃上身赤裸,纏滿了白色的繃帶。他試圖想坐起身,可稍稍一用力,便覺腹部的傷口開始抽疼起來,他下意識用手掌摁住傷口,強撐著坐了起來。
他好似被困在一所監(jiān)獄中。
蕭燃掀開被子便瞧見自己左腳腳踝被鎖上了一條鐵鏈,他挪了挪腳步,卻發(fā)現(xiàn)竟使不出來異能,就連想要將鐵鏈給弄斷都無法。
他不禁自嘲,難道他最終還是落入了南熹手中被她給囚禁起來準備當供血的白老鼠了么?
下一秒,鐵門被打開,發(fā)出生銹鐵門的“吱呀”聲響。
可來人卻不是蕭燃所想的南熹,而是宋渃婳。
“醒了?”宋渃婳見人醒過來后,連忙將手中的吃食放到桌上,快步走到床邊,“傷口還疼嗎?”
蕭燃先是怔楞了一瞬,旋即便盡數(shù)想起來他昏迷前所見到的場景。
是啊......
他被人當成傻子欺騙了。
宋渃婳在他身邊這么久以來,他卻一點都未曾發(fā)現(xiàn)她竟是冰系異能者,是他太蠢還是她太善于偽裝?
以前所有的一切或許都是宋渃婳為了取得他信任偽裝出來的樣子,從始至終僅有他對她交出了真心,而她......從一開始就是別有目的。
“你故意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他聲音沙啞,還帶著幾分剛清醒過來的慵懶??稍挸隹诘恼Z氣卻宛若沁了寒冰,再無半分柔情,只余疏離與抗拒。
宋渃婳眸色一黯,她早在暴露異能的那刻起,就預料到了今天。
可聽著他這般陌生的語氣,心中還是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所有關(guān)心他的話語都瞬間哽在喉頭,連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見她不語,蕭燃不免又加重些語氣?!罢f話?!?/p>
宋渃婳心尖一顫,深吸一口氣垂眸,才緩道:“我是半尸?!?/p>
蕭燃猛地抬起頭,神色駭然?!澳阏f什么?!”
“當初接近你,是為了投靠你得到晶石抑制我體內(nèi)的尸毒?!彼沉搜鬯坏哪樕?,心下一沉,雙手下意識握上了他的手臂,嗓音軟糯?!拔也皇怯幸庖m著你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蕭燃冷呵,大掌將她的小手給拂開,“喪尸和半尸有什么區(qū)別么?”他緊盯著她瀲滟的雙眸,低沉的聲音卻沒有一絲起伏?!安欢际菃适Ю碇呛髸H不認只想吃人的喪尸么?”
“我不是!”她急切解釋,嗓音慌亂無措。“我是人,不是喪尸!我有作為人的意識,不會像喪尸那樣沒了理智,更不會成為只會吃人的喪尸!”
“半尸已經(jīng)有一半是喪尸了,最終也會變成喪尸,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笔捜悸曇羰制届o,連一絲波瀾也沒有。
曾經(jīng)那個對她眉眼溫柔的男人此刻眸中再無半點柔意,有的只有那似幽譚一般的刺骨寒意?!拔腋改杆涝趩适掷?,從那個血跡斑斑屋子里出來的那天,我就曾發(fā)過誓,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喪尸?!?/p>
他驀然淺笑,可聲音卻極冷?!鞍磳⒆兂蓡适陌胧??!?/p>
宋渃婳先是震驚,可對他一概而論就將她給定罪的話語感到慍怒。
她眼尾染上幾分緋意,雙眉緊蹙,忍不住提高些音量?!翱晌颐髅鳑]有傷害過任何人,我不過也是不幸染上尸毒想盡辦法解尸毒,你這樣對我根本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