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家宴過后,霍企山又離開了蓉城。
二夫人在附樓點(diǎn)燈,誦經(jīng)祈福。大夫人走后這宅子就她一個住,曾經(jīng)以為是滔天富貴,如今卻像是衣冠冢。
她跪在墊子上輕誦,身后突然傳來幾絲動靜。
二夫人嚇得扭頭,霍堯正站在門口,整個人陷在陰影里。
她松了口氣。
“你回來也沒聲的?!?
停頓片刻后。
霍堯卻沒搭話,仍然像一睹黑墻一樣立在那。二夫人忍不住道:“中午去哪里,你爸還在問你。
佛堂紅光涌出來怪滲人的,霍堯一身夾克,紅光撲在他的扭曲的臉上,他布滿血絲的眼眸黑黑沉沉。
他在打量著這位名義上的母親。
他八歲被送出國,二十五歲回來,這十七年她似乎從來給他打過電話。而隔壁霍昌出國,三夫人恨不得連家都給搬去。
這區(qū)別如此之大,是他眼瞎才沒發(fā)現(xiàn)。
霍堯吞咽間仿佛嘗到獻(xiàn)血滋味。
身后半晌沒傳來聲,二夫人也沒心思再問。
左右兒子也是假的。
男人毫無溫度的聲音突然傳來。
“媽你小時候留我照片了嗎?”
二夫人一愣:“怎么?”
“看看唄?!?
二夫人道:“你那個時候那么調(diào)皮,哪愿意讓拍照片???”
霍堯冷冷勾唇:“是我不愿意拍,還是根本沒拍?”
二夫人嚇一跳,轉(zhuǎn)頭看他,男人神色陷進(jìn)赤紅里,戾氣瞬間又變成了混不吝。
“說來,你怎么沒再生幾個?”
二夫人訝異看他:“怎么突然說這個?”
霍堯兀自勾唇:“三媽幾個兒女在側(cè),多令人羨慕,你不也挺喜歡小孩的?”
二夫人道。
“想生哪有那么容易,人各有命?!?
她這樣子,霍堯還有什么看不懂呢?
他手指在顫抖,掌心里攥著的刀刃幾乎要割破血肉,他滿腦子都是想殺人的念頭。
但罪魁禍?zhǔn)撞辉谶@。
霍堯手緩緩朝她伸了過去。
二夫人嚇得一躲:“你干嘛?”察覺到這個反應(yīng)過激了,她找補(bǔ)道:“你悄無聲息真是嚇人?!?
霍堯眼里翻滾著濃濃的恨意,但嘴角卻彎了彎。
“以為我干嘛?”
他取下她肩膀的一根頭發(fā),給她看。
二夫人松了口氣。
“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她察覺到霍堯今晚不太正常,更害怕自己無意說了什么。
霍堯也轉(zhuǎn)身就走,手指插進(jìn)兜里,也卷走了她的那根頭發(fā)。
背過身后,他眼里翻卷著嗜血之意
“高崎,幫我查點(diǎn)東西…不,私人的…保密。”
電話一掛。
無人車庫里,霍堯背脊瞬間彎下,像是被人打碎了骨頭。
周遭安靜如斯,他發(fā)出一聲嘶吼,用頭狠狠去撞方向盤。
刺耳喇叭聲一下接一下,混著他的嘶聲十分可怖。莊園有專門的保安,聽到聲音正要過來檢查,結(jié)果遠(yuǎn)遠(yuǎn)只見一輛保時捷從車庫沖出來,撞飛欄桿,揚(yáng)長而去。
霍堯一路上了高架橋,告訴狂飆。
他眼神空洞麻木,只知道轉(zhuǎn)動方向盤,鮮血從他額頭濺落,滲進(jìn)死寂的眸底
他這半輩子遠(yuǎn)赴國外,和二夫人不親,兄弟姐妹成堆的家庭里親情淡漠。
他唯一在乎的人就是霍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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