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織轉(zhuǎn)頭，法拉利車窗降下，霍堯偏頭看她，眼里意味深長。

“可真忙啊你，電話不通信息不回的，得來學(xué)校堵人才行。”

連織納悶：“你怎么來了？”

霍堯笑而不答。

“上車嗎？出去兜兜風(fēng)。”

都九點多了，兜個錘子風(fēng)。

連織站著不動，搖頭。

“不早了，明天還有課，你也先回吧。”

連織說完就往學(xué)校的方向走，身后那輛車卻慢慢悠悠跟著，霍堯知道這是她的托辭，于是腳緩踩油門到她身旁，手懶搭窗沿上。

他慢條斯理道：“聽說你那小建筑所在打城市規(guī)劃的主意？野心不小嘛?！?

連織斜他一眼，目光不善。

“聽誰說？”

“這你別管?！被魣蛐Φ?，“上車嗎？我給你詳細聊聊規(guī)劃委的這位書記，絕對是你從外面打聽不到的?！?

拿地招商承包，這些無一不得通過當?shù)匾?guī)劃委。

霍堯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對政府四通八達關(guān)系的還是掌握不少。

連織猶疑幾秒，在判斷他話里的真實性。

“不想聽算了。”霍堯正要踩下油門，那道身影卻飛速越過車頭，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

霍堯齜牙笑了那么一下。

....

“目前市規(guī)劃委的一把手，蔣書記畢業(yè)于菁華大學(xué)的城市園林專業(yè)，趕上歷史好時候，45歲便坐到如今的位置，最早京市那批地鐵的修建和設(shè)計都是出自他一手審批。

之前權(quán)利集中時他手上可握有規(guī)劃審批權(quán)，別小看這項權(quán)利，房地產(chǎn)高發(fā)這些年，一個小小科室都能吃上過億回扣?！?

法拉利在高架橋上行駛，男人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

這些連織也知道，毫不意外。

“所以呢？”

霍堯轉(zhuǎn)了小半圈方向盤，道：“現(xiàn)在說點你不清楚的，知道家坤建筑的大股東是誰不？”

“唐曉芹。”

這位大名鼎鼎的女強人可是一手創(chuàng)立家坤，乃至現(xiàn)在都是傳奇。

連織反問，“你不會想說她是張主任情婦吧，如果是說這事我早就清楚。”

外界傳得紛紛揚揚，都在暗自揣測，早不是什么新鮮事。

“當然不是?！?

霍堯手指在方向盤輕點，“傳言蔣書記在任職期間指定家坤為長期合作設(shè)計所，曾為其兩次變更項目用地屬性，設(shè)計費繼而飛漲。你猜猜得多深的關(guān)系才能冒如此風(fēng)險？”

連織轉(zhuǎn)而看他，突然有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霍堯點頭：“小道消息，唐曉芹其實是他的情婦，只是養(yǎng)在了張主任?！?

連織詫異看他。

“真？”

霍堯：“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稍有地位的政府官員行事作風(fēng)兜極為縝密，絕不可能讓人抓住馬腳。

“真假得你自己去判斷了?！?

連織沒說話，心里卻不可謂不震驚。

若是真的，那么家坤和市規(guī)劃委就是利益共同體，她用一紙錄音揭發(fā)張主任和老蔣的行賄勾當，是和整個規(guī)劃委為敵。

就這樣將亞新建筑過早暴露出來，成為眾矢之的真的是良策嗎？

連織還得去合計合計。

她低眸思索間，周圍燈光漸暗，連著不時閃爍過她臉龐的廣告牌都越來越少。

連織偶一抬頭。

才發(fā)現(xiàn)車子不知何時開到郊外某處河畔，兩旁草叢高知肩膀，一輪圓月高懸天空，倒映在河畔宛如清澈的玉盤。

“來這干嘛？”連織問。

很明顯霍堯暫時不打算告訴她，他道：“先下車?！?

連織沒動，霍堯調(diào)侃：“怎么，還怕我把你賣了，孤男寡女明顯是我比較吃虧好不？”

連織：“.....”他那口氣，好似她心思齷齪要如何辦他。

她推門下車，安靜的湖畔，身后車前燈驟亮，兩束光束向她打來。

連織還沒轉(zhuǎn)頭，刺耳的喇叭聲便響徹整個山谷。

隔著層車玻璃，駕駛座上的霍堯?qū)Ｗ⒌乜粗?，眸底淬出幾絲不同尋常的光亮。

她不懂他在搞什么。

卻聽見草叢里嗡嗡嗡此起彼伏，是無人機的聲音，隨著無人機飛起的，是星點的光，沿著草叢四浮，在葦草上方飛舞旋轉(zhuǎn)，像極了繁星落入人間。

可不是星星，是數(shù)以萬計的螢火蟲。

宛如河流蜿蜒，燈光縱橫交錯。

連織驚了一瞬。

霍堯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跟前，他低頭看她，眼眸灼灼，倏爾舉起個絹袋放在她眼前。

“連小姐，送你顆星星?！?

手絹里裝著飛舞的螢火蟲，用絲線纏住開口。

舉在夜里像是永不熄滅的明燈。

連織看著絹袋里的螢火蟲，有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