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深呼吸了幾次,然后開始了工作。
下午,公關部召開例會討論上午收到的郵件。
James的臉在聽到Caesar提前從日本回來并且要參加會議時陰上加陰。但在Caesar踏進會議室的那一刻,James瞬間多云轉晴。
會議一共持續(xù)了將近兩個小時。
主要是James和Caesar針對文件里的細則做一些具體情況的討論。陳斯絨和其他人多是記錄。
同事從電腦上發(fā)來消息:聽說Caesar是在飛機上完成的這份稿子。
陳斯絨假裝還在記錄會議內容,回復道:什么意思?
同事:我聽一起去日本的Alen說的,Caesar著急回意大利,昨天日本時間凌晨叫了私人飛機返程。飛了十幾個小時,一個小時前剛剛落地。
Grace:這么著急回來干什么?
同事:應該是為了參加本次會議吧。#搞怪表情。
陳斯絨目光佯裝正常地去看Caesar,他正和James討論此次去日本行程的新聞稿。
會議室里開著空調,他只穿了白色的襯衫和馬甲,深藍色的領帶服帖地收于馬甲之下,銀色的領夾在燈光下泛出瑩潤的光。
他說話有條不紊,聲音比C要更低一些。
不是他。陳斯絨腦海里不自覺又想到。
她移開了目光。
會議在下班前夕結束,James叫上陳斯絨身邊的同事去草擬新的文件。陳斯絨把電腦放回工位,拿了杯子去茶水間到咖啡。
周五的緣故,大家都會提前下班。只有他們因為開會現(xiàn)在還在公司。陳斯絨打算續(xù)杯咖啡,喝完就走。
茶水間里沒有人,她在咖啡機里倒了一些咖啡豆,自己的杯子放上去。
咖啡機很快傳來努力工作的響聲,她后腰靠著臺面,思緒很快飛去別的地方。
忽然,茶水間的門輕響了一聲。
陳斯絨回神,發(fā)現(xiàn)竟是Caesar走了進來。
他走進的時候,也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公司里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茶水間最好不要關門,保持透明度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陳斯絨剛想開口提醒,Caesar卻于她之前發(fā)言。
“Grace?!彼兴拿?。
或許是靠得近的緣故,又或許是茶水間狹小,Caesar聲音更顯低沉。
他走到陳斯絨身邊,在一旁放下了杯子。
清脆而克制的杯子碰到桌面的聲音,像是也一同敲在陳斯絨的心臟上。
她不覺站直了身子,不再倚靠桌緣。
“你也來接咖啡?”原本想要叫他把門重新打開的顧慮在這一刻作廢,他人已然走進,陳斯絨不可能叫他再走回去開門。眼下她咖啡要好了,不如自己趁早離開。
咖啡機停止工作,陳斯絨不敢動作顯得太急迫,她假裝鎮(zhèn)定地拿出杯子,甚至還朝Caesar笑了一下。
“我咖啡好了,就先走了。周末愉快Caesar?!?
說完,陳斯絨腳步迅速旋開,朝門口走去。
誰知道,她才剛剛走了兩步,就聽見Caesar的聲音從她背后響起:“Grace,你忘記放糖了?!?
高跟鞋清脆的響聲隨即停止,陳斯絨心下一亂,忙說道:“抱歉,我忘了?!?
她隨后又轉過身子,朝咖啡機附近走了去。
Caesar一直在看她。
陳斯絨的目光在桌上逡巡了幾圈,都沒有看到糖包。
Caesar從一側的柜子里拿了兩包,遞了過去。
“糖包是放在柜子里的?!?
“哦對,抱歉,我忘記了?!?
陳斯絨幾乎不敢去看Caesar。
茶水間里的溫度似乎莫名上升,她身子熱得厲害。
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原本只是不希望兩個人處在封閉的空間,她拿了咖啡就離開,誰知道一時慌亂,又忘了加糖。
可是……可是她剛剛分明可以說我不習慣加糖的?。?
撕開糖包的瞬間,陳斯絨腦海中閃過一絲懊悔。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不全是自己的問題。
他說的是“Grace,你忘記放糖了。”
而不是“Grace,你需要放糖嗎?”
他根本沒有給她選擇。
一種被完全掌控的錯覺如同縝密的蛛網(wǎng)一般將陳斯絨緊緊包裹了。
她捏住攪拌棒的手指微微收緊,告誡自己不要在這樣慌亂了。
糖分被攪拌棒充分溶解在咖啡里,陳斯絨把攪拌棒丟進垃圾桶,再一次準備離開。
Caesar這時才慢條斯理地在咖啡機里重新倒入咖啡豆,他說:“Grace,你很怕我?”
茶水間里,只有咖啡機再次開始發(fā)出嗡嗡的聲響,陳斯絨努力把要跳出嗓子的心臟咽了回去。
她放棄“逃走”了。
拿起的咖啡杯被她徹底放回桌面,她輕吸一口氣:“不,我不怕你,Caesar。”
Caesar微微頷首:“那你剛剛為什么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