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枝溪,徐煙直接去了唐秀姿的醫(yī)院。
一星期多的時間,她看起來比徐煙走之前更為清瘦。上樓之前,徐煙就已經(jīng)交了她接下來的手術(shù)費,將手術(shù)盡快排上了日程。
敲門進入,徐煙沒看坐在一邊的徐鴻峰,直接走到唐秀姿面前。
“媽,手術(shù)費我已經(jīng)交了,您放心等著做手術(shù)就好?!?
“房子賣了?”唐秀姿不放心地看著徐煙。
徐鴻峰也看向她,但眼神里更占上風的是對錢財?shù)呢澯?
徐煙搖搖頭,如實說道:“追債的人發(fā)現(xiàn)我了,現(xiàn)在天天堵在門口討債,房子賣不掉的?!?
有這樣一群人每天都在門口鬧事,哪個中介敢?guī)ь櫩蜕祥T看房。
聞言,徐鴻峰追問:“沒賣房子,你從哪弄來這么多錢?”
這錢,少說也得四五萬。
徐煙看看唐秀姿,又看看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徐鴻峰,囫圇敷衍:“找同學借的,他家很有錢,等過了這陣風頭我把房子賣了,就把錢還給他。”
聽到徐煙有有錢的同學,徐鴻峰就像蚊子見了血,眼神駐足,火熱地盯著眼前這塊肥肉,說道:“你和那同學關(guān)系很好吧?你……”
“行了?!碧菩阕丝床贿^去,橫了徐鴻峰一眼,對方乖乖閉嘴。
徐煙耳邊終于恢復安靜,她給唐秀姿倒了杯水,輕聲說道:“媽,等我把房子賣了,就租個房子住。到時候,你回來吧?!?
母親以前也算是嬌生慣養(yǎng),兒時在姥姥家沒吃過苦,嫁到徐家的前半生也算悠閑富態(tài),現(xiàn)在沒必要跟著徐鴻峰在外面東躲西藏,每天只能干些力氣活營生。
她有點心疼媽媽。
“你這話什么意思?”徐鴻峰按捺不住情緒,不滿道:“你只管接你媽回去享福,不管我了?”
徐煙默聲,沒有想回答的意思。
徐鴻峰早就變了,這是徐煙切實感受到的可悲現(xiàn)實。他不再是稱職的父親,他現(xiàn)在只想吸干她最后一滴血。
幸好自己是足夠冷血的,她不會被變質(zhì)的血緣牽絆。
任憑徐鴻峰如何在耳邊叫囂,徐煙全然當他為空氣,難聽的話一句不回,正常的話就敷衍應(yīng)和。到最后,徐鴻峰自討沒趣,起身出去抽煙。
病房門一關(guān),唐秀姿哭了,眼角淌出綿綿淚水。
“媽……”徐煙愣住。
唐秀姿輕輕搖頭,眼睛漸漸紅了起來:“煙煙,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變成了這樣。這幾年,他白天打工,晚上去賭,我們手里的錢總是留不住,日子一天比一天緊……”
她不懂,他為什么沒有拮據(jù)生活的意識。
他好像還沒從以前那種有錢的生活脫離出來,生活習慣還是大手大腳。
甚至,他為了拿到錢,學會了演戲,扮可憐。
徐煙已經(jīng)見識過徐鴻峰的劣變,此時沒覺得意外,輕輕拍著母親的肩膀,柔聲安撫:“沒事,等您病好了,我們回家。他如果想跟著一起回去,就必須得低調(diào)了?!?
那些追債的人很厲害,要是徐鴻峰還高調(diào)出去賭,肯定會被人認出來。
徐鴻峰最怕被人追債了,他肯定不敢出去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