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他罕見地主動回家。
今天陸清嶸從公司回來得很早,坐在客廳休息,正好和進門的陸應淮對上目光。
“爸?!背雎暰退闶谴蛄苏泻簦憫淳鸵蠘?。
“等等?!标懬鍘V喊住他,“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陸應淮不情不愿地坐在他對面,姿態(tài)懶漫,軟沓沓地倚靠著沙發(fā),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頹喪樣子。
陸清嶸簡直不愿意看第二眼,濃眉斂起,不怒自威的表情更為嚴厲,緩緩道:“你媽想要送你出國留學,你什么想法?”
以前或許還有這種打算,但現(xiàn)在完全沒了,陸應淮尾調拖沓,懶洋洋道:“我不去?!?
“呵呵?!标懬鍘V溢出一聲冷哼,“你想去我也不讓你去,出去也是混日子,丟人現(xiàn)眼?!?
“……”
陸應淮破罐子破摔地點點頭,沒有接話,微揚的鳳眸吊兒郎當?shù)乜粗约旱母赣H。
這一刻,陸清嶸有一種感覺,他這個兒子已經(jīng)廢了,毫無志氣。
沉默許久,他發(fā)出一聲嘆息:“不出國,
那就在京北找個像樣的大學。老老實實上學,畢業(yè)進公司歷練。”
“我想去軍校?!?
陸應淮的聲音在寬敞別墅顯得格外清亮。
鄭芷蘭此時正巧下樓,聽到兒子的志愿,加快腳步,下樓阻攔:“我不同意!上什么軍校,你當是去玩兒啊,那是非常嚴格的?!?
她不舍得兒子去吃苦。
陸清嶸也沒想到,陸應淮是如此打算。
下意識的,他不想他去,這與他家族企業(yè)的發(fā)展規(guī)劃不符。陸應淮最應該的做的,就是乖乖上學,畢業(yè)后順其自然的進公司。
“我也不同意?!?
他發(fā)表最終的意見。
父母都不同意,陸應淮不在乎,坐直幾分身姿,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這件事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我回來,是請您幫忙?!?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明明屬于求人,但態(tài)度倨傲。
陸應淮從來沒求過自己什么,陸清嶸頓了頓,有些疑惑:“幫什么?”
“考軍校需要政審,我不知道我以前做過的那些事兒會不會有影響,需要您幫忙監(jiān)督一下?!?
陸應淮需要萬無一失。
不能在這種最基本的層面出問題。
沒想到他心意已決,陸清嶸久久說不出話。其實,陸應淮考軍校沒什么不好,高要求的環(huán)境可以規(guī)范他的作派和習慣,扭轉他消極頹喪的心態(tài)。唯一讓他否定的,是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陸應淮應該學金融或管理。
現(xiàn)實偏離了他的計劃。
陸清嶸還在猶豫,鄭芷蘭卻思路清晰,始終不同意陸應淮考軍校。
“兒子,你犯什么糊涂啊?!彼嗫谄判牡貏褡瑁澳悴灰粫r熱血就想考軍校,你根本不知道那里的環(huán)境有多累有多嚴格,你從小嬌生慣養(yǎng),我不舍得你去吃這份苦。”
任憑他們?nèi)绾蝿?,陸應淮一門心思往這條路上走。
“我考的是京北的學校,這不比我去國外留學好?!彼媚筻嵻铺m的心思,笑著哄她:“去上學又不是蹲監(jiān)獄,我放假能回來看你,你想我了你就去學校探親唄。”
鄭芷蘭搖搖頭,她擔心的不是距離,是兒子要承受那份不必要的辛苦。
她從未如此堅決,不同意陸應淮的想法。
沉默許久,陸清嶸看向氣場乖順許多的陸應淮,精明眼眸微斂,一針見血:“你為什么突然想考軍校?”
陸應淮沒有說話。
他在想。
最終,答案漸漸顯形。
他說:“我要贏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