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尷尬的沉默，陳綿綿找話題道，“你怎么在這兒？”

之前他說今天學(xué)校有事，來不了面試。

“他們打電話給我?！背丶群喍痰?。

“打電話給你？”陳綿綿不解，“為什么打給你啊？他們知道我們認(rèn)識嗎？”

池既頓了一秒，輕飄飄揭過，“嗯?？赡芸次覀兪且粋€學(xué)校的吧?！?

陳綿綿噢了一聲，雖然還是有點(diǎn)疑惑，但沒有再往下問。

恰好護(hù)士來查房，池既確認(rèn)了一下她的情況，得到了藥液需要輸?shù)酵砩系幕卮穑倚碾妶D報告需要明天出，所以得再住一天。

“啊，”陳綿綿嫌麻煩，“沒什么大問題的話，能直接出院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好很多了。”

“你感覺沒有用啊，妹妹，你這是救護(hù)車送來的呢。剛測體溫還偏高，這感冒沒少拖吧？”

“……”陳綿綿不說話了。

池既看她沉默，笑了一下，“我這兩天在這兒陪你。明天下午學(xué)校有事，真走不開，就讓朋友來看看你?！?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标惥d綿搖頭拒絕。

她是個頂怕麻煩的人，能自己一個人解決就一個人解決，絕不尋求別人的幫助，生怕欠了誰的人情。

池既大概也知道，懶得跟她犟，拖來一張椅子，在病床旁邊坐下，打開手機(jī)問她下午想吃點(diǎn)什么。

陳綿綿拒絕無果，沒轍，就也隨他去了。

在醫(yī)院百無聊賴，高燒反復(fù)，容易困，昏昏沉沉，一天也就這么過去了。次日陳綿綿迷迷糊糊睡醒，聽見池既叮囑她。

“我下午要回學(xué)校一趟

，走不開，讓一個順路的朋友過來陪你辦出院手續(xù)，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好像應(yīng)了聲好，然后又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中午，池既人沒在了，她緩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坐起來，去摸包里的手機(jī)。

差不多一天沒看。

昨天清醒了一會兒，就跟池既說了會兒話，然后就昏沉迷糊地半夢半醒，完全沒顧得上。

手機(jī)電量僅剩百分之二十，亂七八糟的信息一股腦兒的涌進(jìn)來。

好在都沒有什么重要的，陳綿綿掃了幾眼，一一回了，就連跟張彤也沒提暈倒住院這件事，只是用“哈哈哈哈哈”回了她的搞笑視頻分享。

再然后就是未接電話。

陳綿綿盯著屏幕上“程嘉也”三個字，停頓了片刻。

兩個未接電話，一個是昨天凌晨兩點(diǎn)，一個是今天早上。

約莫是昨晚回家，發(fā)現(xiàn)她不在，象征性問一下。陳綿綿都沒奢望他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微信被拉黑了，所以才來電詢問。

他那樣的人，身邊人潮擁擠，大約要很久以后，才會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人怎么悄無聲息地從他的生活里消失了吧。

陳綿綿呼出口氣，摁滅屏幕，把手機(jī)放到一邊。

下午四點(diǎn)，最后一袋藥液快要輸完，病房門口響起腳步聲，還有女聲輕念房間號確認(rèn)的聲音。與此同時，池既發(fā)來消息，說他朋友到了。

陳綿綿抬眼，看見一個從未正式見過面，卻意外無比眼熟的人。

長發(fā)白裙的女孩拎著一份雞湯面，牛皮紙袋襯得腕骨纖細(xì)白皙，動作間，紙袋窸窣作響。

她步履輕快，走到床邊，把紙袋輕輕往柜子上一放，眼角彎起，沖她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許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