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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的咖啡廳很安靜,太陽慢慢沉入地平線,只留下輕緩的音樂在室內(nèi)回響。
靠窗一側(cè),兩個人極其生疏地對坐著。
像什么第一次見面時的欲言又止。
很奇怪,又很荒謬的一幕。
陳綿綿從未想過,她和程嘉也還會有這種隔著一張桌子對坐,貌似舉案齊眉的和睦模樣。
所有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這種安安靜靜,狀似約會的對坐,卻還是第一次。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多荒謬。
陳綿綿垂眼,停住發(fā)散的想法,盯著咖啡上的漂亮拉花,率先開口。
“有什么事嗎?”
聲音很輕,疏離,禮貌,而又沒有情緒。
對面的人頓了幾秒,搭在深色木桌上的雙手指節(jié)輕輕動了一下,像是一種近鄉(xiāng)情怯般的游移。苯伩逅續(xù)jǐāňɡ茬põ⑱w.ⅵp鯁新綪到põ⑱wⅵp繼續(xù)閲讀
情緒與話都滿懷,但遲遲說不出口。
陳綿綿也不催他,她很平靜地望著他,等待著這次談話過去。
好像她并不在意他要說什么,或好或壞,或有關(guān)或無關(guān),她全都不在意,只是迫于方才的形勢,才例行公事般答應(yīng)這場約會。
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頭升起,跟方才看見她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一樣。
很難說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微弱,卻綿長,像是有人堵住了心口,無法呼吸一般。
可他無暇細想。
良久,程嘉也垂了垂頭,緩慢開口。
“……我不知道不是你?!彼f。
聲音很輕,還帶著淺淡的呼吸,略有些啞。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沒頭沒尾,莫名其妙。
但陳綿綿竟然瞬間就聽懂了。
他在說那天晚上的事情。
像她隔了很久才知道這件事一樣,他大概也是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
但不一樣的是,她知道自己的一腔真心被誤解,知道這么多年的喜歡,被毫不猶豫地摧折,而他是知道,他就是那個,輕輕松松就把別人美夢戳破的人。
很奇怪的是,隔了一段時間回想這件事,陳綿綿已經(jīng)沒有什么波瀾了,她只是停頓了兩秒,然后點了點頭,說“嗯”。
她捧著溫?zé)岬陌状杀?,安靜地聽程嘉也解釋。
聽他垂著眼說樂隊之前的事,聽他說巡演那天前夜的突發(fā)事故,聽他說那兩瓶水是怎么從巡演現(xiàn)場帶回家,被隨手擱置在一旁,成為之后那場誤會的導(dǎo)火索。
他聲音很低,字與句之間停頓昂長,緩了又緩。
但依舊是她聽過他說過最多話的時候。
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樣的嗎?
低緩的聲音響在耳邊,陳綿綿看著他,偏著頭,無法抑制地想。
想要的時候得不到。
萬般渴望與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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