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沒有做出回應(yīng),因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那張塔羅牌上。
這張逆位牌上的圖案是穿華麗衣物、戴絢爛頭飾的“愚者”!
又是“愚者”?不會這么巧吧……按照“倒吊人”和老尼爾的說法,占卜是靈性與靈界,與更高層次的“我”溝通的結(jié)果,塔羅牌只是方便解讀“象征性啟示”的工具,理論上來說,用什么占卜物品都無所謂,都不影響結(jié)果……克萊恩微皺起眉頭,考慮了一陣道:
“我能占卜那件物品是否已經(jīng)被別人得到了嗎?”
“完全可以,按照剛才同樣的方式,重新來一遍?!备窭魉古d致濃厚地點頭。
克萊恩重新洗牌、切牌,并默想著問題。
抽牌,橫放,順時針轉(zhuǎn)成豎直,他表情認真地做完了準備。
吸了口氣,克萊恩伸出手去,翻開了那張塔羅牌。
千萬不要又是“愚者”啊……
祈禱的心情里,他忽地放松下來,因為牌面呈現(xiàn)為“星星”,逆位!
“看來那件物品還沒有被別人撿到?!备窭魉刮⑿庾x道。
克萊恩點了點頭,抬起右手,思考般輕敲了眉心兩下,然后從褲兜里拿出兩枚有暗黃銅澤的便士,推給了格拉西斯。
“我不是說免費嗎?”格拉西斯眉頭一皺道。
克萊恩笑笑起身:
“這是對占卜的尊重?!?
“好吧,感謝你的慷慨?!备窭魉拐酒鹕焓?。
握了握手,克萊恩退后兩步,轉(zhuǎn)過身體,走向門口,擰動了把手。
即將出去時,他忽地回頭,“嗯”了一聲道:
“格拉西斯先生,我建議你盡快看一下醫(yī)生,主要是肺部的問題?!?
“為什么?”格拉西斯愕然反問。
這是不滿意占卜的結(jié)果,在詛咒我嗎?
克萊恩想了想道:
“這是從臉色上看出來的癥狀,你,嗯,你眉心發(fā)黑?!?
“眉心發(fā)黑……”格拉西斯還是初次聽見類似的描述。
克萊恩沒再解釋,笑笑走出房間,順手關(guān)上了木門。
“他是位無照醫(yī)生,還是鄉(xiāng)野藥師?”格拉西斯好笑搖頭,順手拿起了占卜用銀鏡。
他仔細一瞧,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眉心確實發(fā)黑。
不過這是環(huán)境的問題,穿透窗簾的黯淡光芒下,他何止眉心發(fā)黑,整張臉都是發(fā)黑的!
“一個不那么讓人喜歡的玩笑。”格拉西斯低語了一句。
他不太放心地給自己占卜了健康,確認沒什么問題。
…………
離開占卜俱樂部時,克萊恩對將來已經(jīng)多了一個規(guī)劃。
那就是盡快攢錢,繳納年費,成為俱樂部的一員,從而開始扮演所謂的“占卜家”。
為什么不自己單干,是由于暫時沒資源,沒渠道,又不可能去站街做攤販,畢竟好歹是個體面人,要臉的。
過了幾分鐘,他等到了公共馬車,花費2便士,抵達了不算太遠的佐特蘭街。
推開“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大門,他沒看見熟悉的棕發(fā)女孩,只發(fā)現(xiàn)那位有詩人氣質(zhì)、黑發(fā)綠瞳的倫納德.米切爾坐在接待臺后方。
“下午好,羅珊呢?”克萊恩脫帽行禮后問道。
倫納德微笑著指了指隔斷門:
“她今晚輪值武器庫。”
不等克萊恩再問,倫納德仿佛在思考什么問題般道:
“克萊恩,我有件事情一直很疑惑?!?
“什么事情。”克萊恩一臉茫然。
倫納德站了起來,語氣舒緩地笑道:
“為什么韋爾奇和娜婭是當(dāng)場自殺,而你是回到家里?”
“應(yīng)該是那未知的存在想讓我將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帶走,隱藏起來?!笨巳R恩說著公認的推測。
倫納德踱了幾步,忽地轉(zhuǎn)身直視著克萊恩的雙眼:
“如果讓你們自殺是為了滅口,抹去線索,那為什么不直接讓你當(dāng)場毀掉那本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