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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我真傻……我怎么會問考驗隊長記憶力的問題！克萊恩險些掩面長嘆。

換做別的領(lǐng)導(dǎo)，之后肯定會找機會給我穿小鞋，還好，還好，隊長他會忘記這件事情的……真不知道這算優(yōu)點，還是缺點……他半是慶幸半是調(diào)侃地想著。

默然十幾秒之后，鄧恩似乎終于分清楚了現(xiàn)實與夢境，開口說道：

“有一個你認(rèn)識的人。”

“誰？”克萊恩停住了重新擺放蠟燭的動作。

“喬伊斯.邁爾，‘苜蓿號慘案’的幸存者?！编嚩餮哉Z簡潔地回答道。

喬伊斯.邁爾？安娜的未婚夫……克萊恩一下聯(lián)想到了濟貧院的索爾斯似乎是被人教唆被人誘導(dǎo)，才會提前爆發(fā)，試圖縱火的事情。

他收回右手，沉聲說道：

“‘教唆者’特里斯？”

“他用將死之人被縮短的生命做祭品，試圖詛咒所有的‘苜蓿號慘案’幸存者？因為他不知道是誰發(fā)現(xiàn)問題，報告了警方……”

而特里斯要是直接下手報復(fù)，不太可能一次就能干掉分散居住于不同地方的全部目標(biāo)，頂多兩三起案件后，他就會被值夜者、代罰者和機械之心注意到，喪失繼續(xù)作案的機會……克萊恩幾乎腦補出了對方為什么如此選擇的思路。

鄧恩先是點頭，接著搖頭道：

“不是所有幸存者，是廷根市的全部幸存者，他的詛咒儀式只能影響這個范圍內(nèi)的人群?！?

“另外，儀式的主持者是女性，不是特里斯。”

克萊恩微皺眉頭道：

“也許是靈知會派來幫助特里斯的強者？”

“嗯，靈知會的源頭可能牽扯魔女教派，強者是女性很正常。”

鄧恩笑了笑，嗓音醇厚地說道：“我贊同你的判斷，雖然這里只有那名女性，沒有特里斯，但可以做必要的猜測，比如，他們沒住在一起，比如，特里斯正外出尋覓將死之人。”

克萊恩沒再多說，擺放好三根蠟燭，拿出滿月精油和深紅檀香等材料，快速布置好了祭臺。

用銀匕制造出密封之墻，他開始向“黑夜女神，安眠和寂靜的領(lǐng)主”祈求，徹底安撫了這棟房屋內(nèi)外的“幽魂”。

可惜的是，后續(xù)的通靈環(huán)節(jié)，克萊恩只看見了那些殘留靈性生前的少量畫面，并未獲得有用的線索。

讓這些“幽魂”真正安眠于黑夜后，他結(jié)束儀式，解除了靈性之墻，對鄧恩、倫納德和弗萊搖頭說道：

“這里被儀式中斷的反噬破壞得很嚴(yán)重，失去了主人殘存的影像?！?

鄧恩并不意外地指了指樓梯道：

“那我們?nèi)ザ窃僬乙徽?，試一試?！?

“嗯?！笨巳R恩和倫納德等人當(dāng)即表示了贊同。

三位值夜者沿著階梯，一路來到二樓，分頭搜查起各個房間。

最后，他們會合于一間有暗香漂浮的臥室，看見了凌亂堆放的衣裙，看見了一個個打開未合攏的盒子。

“這是化妝品？”鄧恩從梳妝臺上拿起一個盒子聞了聞，隨口問了一句

“準(zhǔn)確來說，叫護(hù)膚產(chǎn)品，自羅塞爾大帝之后，它們就不再被混雜稱呼了?！眰惣{德笑笑糾正道，“隊長，作為一名紳士，必要的常識還是需要了解的。”

克萊恩沒加入他們的討論，將目光投向了梳妝臺上的鏡子。

這面鏡子出現(xiàn)了明顯的開裂，有碎片跌落于地毯之上。

“那位非凡者有點匆忙，破壞得不夠徹底……”他忽然沉聲說道，“也許可以試一試?！?

“交給你了?！编嚩餍湃蔚鼗卮?。

克萊恩飛快從一樓將蠟燭拿了上來，點燃在那面破碎的鏡子前方。

昏黃的燭光搖曳之中，他又拿出滿月精油等物品，制造出了靈性之墻。

做完這一切，克萊恩站在映照著三根蠟燭輝芒的鏡子前方，用赫密斯語誦念道：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隱秘的力量；”

“我祈求女神的眷顧；”

“祈求這面鏡子獲得短暫的還原，祈求它呈現(xiàn)出過去一個月映照過的所有人。”

……

隨著咒文一句句被念出，靈性之墻內(nèi)突然刮起了強烈的旋風(fēng)。

那面鏡子的碎片被卷了起來，一片片安放于原來的位置。

布滿裂痕的鏡子浮動起幽暗的光華，隨著克萊恩用手撫過，頓時映照出了一道人影，但并非處于它正前方的克萊恩。

這是一個臉蛋較圓，溫文甜美的年輕姑娘，或許是鏡子受過破壞的緣故，也或許是儀式中斷的反噬同樣影響了二樓的原因，她的五官較為模糊，看不清楚具體的長相。

可就算是這樣，克萊恩依然覺得對方莫名熟悉。

注1：引用自，丁尼生，《悼念集》之十一《這是一片寧靜的清晨》，飛白，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