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樣的蠱?!
他的心聲與他的嗓音完全不同,清凌凌的,也像是月光流水一般,帶有一點(diǎn)少年的清朗,叫人聯(lián)想到一望無垠的月夜與藍(lán)色的蓮花。
會是他的喉嚨沒有受傷之前的聲音嗎?
因?yàn)椴惶谜f話,所以他就用這樣的蠱術(shù)來代替聲音嗎?
他的喉嚨是怎么受傷的?
這么強(qiáng)大的蠱術(shù),還是聞鈴閣閣主的侄兒,誰能夠傷害到他?
藍(lán)祈的太陽穴都在鼓鼓跳動,他開始懷疑自己給她靈犀蠱不是個好主意了。
她更煩了!!
那小腦袋里怎么有那么多問題?
按理說,靈犀蠱的活躍程度并不高,只會將最清晰的意念波動傳遞給母蠱,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腦袋里所有紛雜的思緒都在一股腦兒地往他大腦里灌。
哪一條意
念都是如此強(qiáng)烈,哪一條都是清晰可辨。
他的腦子里嘰嘰喳喳,嘀嘀咕咕。
‘控制自己!’藍(lán)祈有些躁亂地想,‘清空思維!靈臺靜明!’
然后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他微微一怔。
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人,要控制自己的思緒是件很難的事,他已經(jīng)接受自己要忍受很長時間紛亂的事實(shí),可是她一下子就控制住了。
她好像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都被他聽見的事實(shí),輕易遏制住了思維,并且將靈臺完美地收拾干凈。
然后她的心聲響起,有些羞赧又有些小心。
‘抱歉,’她這么傳遞著,‘藍(lán)祈,我叫招秀。’
匆忙的遭遇,匆忙的趕路,兩個人竟都忘了,她還沒說過她的名字。
他沒響,招秀一時竟也無法判斷,他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還是說對此根本不在意。
但想想,東域與南域也少往來,就像她也不清楚他的身份地位,他不知道她,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
藍(lán)祈沉默了片刻,道:‘一個一個來?!?
‘沒有問題了,’她微微搖頭,但是眼睛仍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一直在閃爍新奇光芒的瞳眸明亮得像兩顆星子墜入,‘你不喜歡的話,都可以不回答?!?
藍(lán)祈有些懊惱。
他也沒想著要兇她。
他開始回憶她剛才的問題。
他把所有的問題都想了一遍。
然后開始刺激母蠱,把答案傳遞給她:“是蠱。情蠱,不能壓制咒印,但能釋放與吸納情欲。是大巫。不是所有人都會。我心臟有母蠱,是一切蠱苗之母,無需蠱鈴就能操控。只是丟了伴生蠱鈴,很難控制母蠱蘇醒、入睡,母蠱更容易失控。所有蛇蟲都會懼怕母蠱。這是靈犀蠱,它與母蠱產(chǎn)生共鳴時,能傳遞心聲?!?
招秀呆呆地看著他。
然后發(fā)現(xiàn),他這是一口氣把她所有的問題,全都解答了!
怎么會、怎么會這么……可愛?
她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捂住嘴巴,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眉眼彎彎,面容舒展開的時候,就像是一朵桃花倏然綻放。
即使是昏暗的光線都難以掩去那瑩白如玉的膚色,她在夜里好像發(fā)著光。
她喜歡他——靈犀蠱非常喜歡這樣的情緒。
藍(lán)祈感應(yīng)到那小蟲子舒張打滾的姿態(tài),微微蹙起眉。
‘還有什么問題?天亮前我要收回靈犀蠱,’他提醒,‘不然它會在你的心窩住下?!?